龙舟珩，第一次，被一个叫柠黄的小倌得了。
“10两！不如去抢啊！”他揉揉腰，看收钱的龟奴冲自己笑得暧昧，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这里根本没人会吹箫，就一个会弹琴的！”还对他做了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虽然很舒服。
“吹箫？柠公子的口技您不满意？”龟奴凑上来，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样式。
“口——技？”龙舟珩重复了一遍，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一红：原来你们说的吹箫是这个！
简直是岂有此理，这些凡人满脑子都是些什么东西，低级！龙舟珩抛下50两银子，气哼哼出了门，心里把这仁川州一把水淹了的心都有了。
柠黄不知道自己一睡睡到新上任的仁川河河伯，正蜷在被窝里发呆。
春茗推开门就看见他在床上孵蛋，把手里的苹果扔上床：“诶，听说你接了个西域人，昨晚动静还挺大。”
被子里伸出一只光溜溜的手臂，摸到被子上的苹果，又探出颗头发乱蓬蓬的头，春茗从梳妆台上摸了把梳子给柠黄梳头，让他吃苹果。
柠黄用另一只手捂住嘴摇摇头：“还没漱口……”
“就你这么多讲究。”春茗也没有管他，拉柠黄起来给梳头，絮絮叨叨说昨晚王少爷没来，舒云气得在屋里摔东西：“其实你说这又是何必呢？摔碎了盘子还不是把账算在自己头上……听说王家最近不太平，少来是肯定的。”
舒云的常客王家少爷王林满，王家做的海上生意，仁川港口的船，大半归他家，只不过最近海上不太平，风浪大，王家折了三帮船队不说，有经验的船头也一起死在了海上，元气大伤；王家为此头疼不已，王少爷自然也少上凝春院登楼了。
“先不说这个，你跟我说说你昨晚的客人，上次接了个番邦人我可是三天不想开张。”春茗给自己也拿了个苹果，用袖子擦了擦，啃了一口。看柠黄依旧捂着嘴巴，眯着眼睛笑不说话。
“诶，知道了，你先洗漱，我等你。”
柠黄从枕边捡起那件柠黄色长衫，在被窝里披好才钻出来。因为长期吃白饭拌菜，柠黄的身子很瘦，春茗看见他脖子上点点红痕，走路也一轻一重的，料想昨晚应该很激烈。又听龟奴说那人今早走得时候还嫌贵，真是小气至极。
凝春院过夜费十两，这十两包括了昨晚的饭钱，再扣去抽成，柠黄不过得到2两银子。
柠黄洗漱完毕，又一轻一重的挪过来，坐在床沿。
“你跟我说说，说说嘛。”
“昨晚，我弹了琴，他嫌烦，一直让我试试吹箫……”
“噫！他居然好这口！”春茗啃了口苹果，嘴上说是嫌弃，眼睛里却早已迸射出八卦的光芒，催促柠黄继续往下说。
柠黄有点窘，从枕头底后边出一把短萧，“不是，他真的让我吹箫。哎呀，他把东西落下了。”
“好吧——”失落的声音。
“我不会吹，所以我就只好把他往床上带……”说完柠黄在春茗暧昧的眼神里揉了揉腰，怪不好意思。
两人在房里又聊了一回，待春茗把手里的苹果核又细啃了一遍；喊人起床的龟奴敲门了：“柠黄公子起身了，春茗公子也在里面吗？都起来功课吧。”
春茗把欲起身的柠黄按住，自己去开门，龟奴递来两个钱袋子，其中一个尤其鼓；春茗接过，颠了颠重量，龟奴满脸堆笑：“柠黄公子真是一月不开张，开张吃三月呀。说出去谁还敢笑话我们柠黄公子。”
春茗听见这不着调的话正想骂回去，又看柠黄杵着不动，想了会还是侧侧头表示受用，从自己的钱袋里取出一小块碎银给这龟奴,“以后多关照些。”
“诶！”龟奴喜滋滋拿着碎银走了。
托龙舟珩丢下那50两银子的福，扣掉抽成，到柠黄手上还剩下20两，看来今天可以好好吃顿肉菜。
今天的功课依旧没有柠黄什么事，自己搬了琴到主楼练琴去，弹的还是那两首《阳关三叠》、《阳春白雪》。不过今天舒云的动静忒大，引得各公子跑出来看。
“那王公子就算穷得睡大街，你也得给我把信送过去！如今王家不过损了些许船，我这信你就敢自作主张！万一王家公子以为我嫌贫爱富不再来，你可等着好看！”舒云手里握着一沓从流沙屋里翻出来的信笺当做武器，一下一下掌流沙的嘴。
“嗬！小祖宗何苦来，今天我就叫人给你把信送到王家府上赔罪。打流沙脸是作甚？打坏了流沙以后还怎么出台？”雅娘赶紧叫龟奴拉开有些失去理智的舒云，把流沙推到一边。
“雅娘你还惯着这贱人！流沙十二岁到我房里做事，我可短过他衣食？现还有两年才出台呢，就敢爬到我头上来了？”雅娘的行为刺激到舒云，他激动地几乎挣脱开龟奴的钳制，想再把流沙揣上几脚，手里紧紧抓着那叠原来都是给王家送去的信笺。
流沙擦擦嘴角渗出的血丝，爬起来，嘴角是带笑的：“我不是不给你送，上回龟奴去了被王家打出来，说以后再也不收这下贱东……这些信笺，王公子要物色各家姑娘，等娶如花美眷呢！”
舒云更加癫狂：“胡说！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三个龟奴把他压在地上不让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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