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研究所收回，未能作为证据储存。”
“沈利之前说过，他们组织因为某个事件而从此停止活动，从时间上来看，应该就是这个了，是不是因为当时的情况下涉及到了机密图纸，还是国家级的，所以他们怕查，就不敢造次了？可如果我是那个幕后，我都已经让左商给做假报告了，怀疑不到我，就算怕，那也就是一时的，风头过去了应该对我就没影响了。但他们确实没有再行动过了，这太奇怪了，好像突然变胆小了一样……这么推下来的话，难道姚谦行才是当时的领导者，与他产生争执并杀害他的，是第二顺位者，而这第二顺位者回去一想，其余人会因为失去主心骨而乱来导致自己泥菩萨过河，所以他手上一定有什么把柄能束缚住其他人，并从此停止行动，杜绝后患。以上只是我的猜测，我现在是越来越糊涂了，如果我坚持我之前的推断，他们这个组织所谓的行动就是包庇国际贩毒甚至亲自参与进其中的话，又会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我实在弄不懂这中间的弯弯道道，感觉触到了智商极限的壁垒。哎我觉得其实最大的问题，还是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叶牡丹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这样查下来，感觉好像不是一个概念就能说清楚，似乎是更复杂更庞大的一个体系一样。”
“我倒是有个想法，但只是想法，没有证据支撑，我先保留，以免扰乱你的思维。我们先看下去，看后面的资料里能提供给我们什么信息再说。”
“……你都打算不说了你还说出来，你考虑过我的好奇心吗？”
曹焕不甘心地看了谭北海一眼，愤愤地拿起下一份资料，下一份也是好几张复印件，是老报纸缩片的部分放大图，一看这复印质量就要比20年前的好，上面还有新鲜的图书馆红章。每张复印件上面都有这些报纸的年月日，看那字迹应该是余了的。
第一份日期是1996/11/3，非常小的一块内容，一张照片加五六行字，照片中是个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头发凌乱的女人，报道上写的是姚谦行妻子卫芊河在市公安局门前跪地为姚谦行伸冤。第二份日期是1996/11/27，看大小，应该是占了整页报纸的三分之二版面，内容是卫芊河专访，曹焕粗粗读了一下，觉得这专访非常让人不舒服，有好几次直接暗示她情绪不稳定，问的问题也是哪里痛戳哪里，看得曹焕升起一股无名火，说是专访，更像是拿别人痛苦来吸睛。第三份日期是1996/12/12，也是豆腐块一样大小的内容，讲卫芊河被环卫工人发现在公园身亡，疑为自杀，同时姚谦行和卫芊河的两个月小儿失踪，正全城搜索中。第四份日期是1997/1/9，整整一个版面的内容，首先是报道了在公园附近人工湖中发现浮起的婴儿尸体，确认为姚谦行小儿姚毅，然后对此进行了展开报道，梳理了时间线，从姚谦行意外身亡开始，到卫芊河不顾自家刚满月的儿子姚毅，到处伸冤，最后精神已然不正常的卫芊河先是将姚毅投入湖中，再自杀。虽然讲得好像充满惋惜令人唏嘘，但这些内容大部分是对官方通告的主观扩句，比如姚毅的溺死，警方明明还在调查中，报道倒是先出了结论，换句话说，完全是在瞎带节奏，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了一股道德至高者的优越感。曹焕实在是看得气得不行，把这份资料摔在地上，气呼呼地扯过下一份资料。
“录音内容整理？”
这是一份打印资料，肉眼可见的很多错别字，一看就是余了打的，曹焕把盒子里的录音笔拿出来，将随身携带的耳机插上，分了一个耳机给谭北海，对照着录音内容摁了播放键。
“好了你可以开始说了。”
录音的第一句就是余了的声音，随后是“咔哒”一声响，好像是她把录音笔放在了桌子上。
“你别骗我啊，我要是说了，你不能去报官的啊。”
这是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应该是个有些年纪的老婆婆了，说话有些口音，也有些漏风，但不妨碍听懂。
“不骗你，你说吧。”
“……这时间太久了，有些部分我也记不太清了，你别怪我啊。我当时是负责清扫公园那片地方的，那天……那个时候已经是冬天了，非常冷，我不太想出门，一拖就拖到快十二点了，但是不去的话，第二天主管检查不过关，是要扣工资的。我到公园的时候正好是十二点，公园不远处有个钟楼，到点了会唱歌，所以我记得。那个公园离酒吧近，一些小年轻喝得烂醉，蹦完迪唱完歌出来，晃晃悠悠的就爱在那儿坐会儿，经常吐得地上、石凳子上都是，我那天也是在擦石凳子，腰酸背痛的，想站起身歇会儿吧，一抬头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个孩子走进来。一开始吓了我一跳，那女的，12月的天啊，竟然穿的裙子，还是丝绸的那种哟啧啧，头发么乱七八糟的，我还以为是鬼，不过路灯下她是有影子的，我就放心了。我看着她抱着孩子走到亭子里坐下，也没疯疯癫癫地瞎喊瞎叫，我就想估计是被哪个死鬼男人赶出来的，也是可怜。我能喝口水吗？到点吃药了，年纪大了，血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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