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站起来吗？”
“好好。”
曹焕一听谭北海提议，脑中立刻有了画面，他拍了下大腿，一骨碌爬了起来，指挥着谭北海让他背对着自己往前走，而后一把拉住他的右手腕，再后退形成一个往后拉的姿势。
“对，应该就是这样！姚谦行是往前走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拉住右手腕的，然后姚谦行转过身来，想挣脱对方，这中间产生的拉扯力使得他的手腕上留下了这样形状的淤伤！接下来是因为拉他的人突然放手，使得惯性导致姚谦行往后倒而摔在马路上被车撞的吗……曹焕思考了会儿，想到了个更合理的可能，他突然走近谭北海，然后用空余的手轻轻推了下对方，“这个人发现拉不住姚谦行，他又刚好余光瞥见有车开过来，于是他突然走近姚谦行，趁着对方因为惯性而站不太稳的时候，一把把人推出去，姚谦行条件反射想反手拉住对方，但是没抓住，手滑了，在那人右手上留下了出血的抓痕，所以姚谦行的指甲里才会有带血的皮屑。”
“那我们可以这么推测，左商之所以会把这部分内容从正式发出的意见书中删除，是为了包庇那个人，或者说是被那个人威胁必须要删除，那这个和姚谦行起了争执并动了杀心还能对左商这样地位的人下命令的，就应该是幕后。”
“我还发现原件里有不少附件，你看，”曹焕往后翻到了意见书末页，指给谭北海看，他接着将订在后面的附件一一翻开，确实要比复印件的附件内容详尽很多，包括照片、人体损伤标注图等等，但附件数量却对不上，“可是附件最后一项是皮屑的DNA比对表，我却没在这里找到这份东西。”
“会不会掉在其他材料里了。”
“不，确实没有，”曹焕把最后一页的反面给谭北海看，上面有余了写的字，“‘DNA表，无’，也就是说这个附件也不在左清源的U盘里，有谁早就拿走了，或者还在清源鉴定所里，只是被藏在了某个地方？”
曹焕在手机上把这点记下，先将这份资料放在一边，继续拿起下一份资料，那是一份A4大小的白封面线装资料，线装的孔洞非常小，且孔与孔之间的距离不等，估计是整理这份资料的人自己缝制的。白封面上右下角有一竖行字，上书：
“姚谦行资料”
这五个字与旧复印件上的字迹相同，想来这份资料应该是余永安整理的。翻开白封面，第一份就是姚谦行的简历，简历表是手画的简单方格，前一段写着基本信息，跟曹焕在之前那份意见书上看到的差不多，后面的个人成就倒是足足写了有一页多，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内容非常详尽，看来余永安花了不少心思去挖这些信息。
姚谦行16岁就考上了科大，读了四年的机械工程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同校研究生，并跟着当时挺有名望的导师开始了针对航空发动机的材料及基础工艺的研究，他博士毕业后顺利进入了位于安湖市的国家第一百零七研究所，暨国家航空航天装备技术第三研究所，主要研究我国自产飞机发动机，他作为第一小组研究员时，研究的是发动机的基础工艺和加工技术，由于表现极其出色，30岁时升为二级研究员，并自己带领小分组开始封闭式研发国产飞机发动机原型。
简历后面跟着的是一份笔录复印件，被询问者是姚谦行小组的其中一个组员。
“姚谦行为什么在工作时间出门？”
“当天姚老师出门是为了去复印，我们这一小组是两年前开始由姚老师带队研发飞机发动机的，他当时要去复印的是我们第十二稿的原型图纸，复印完了要拿去开会用的。”
“你们研究所没有复印机吗？为什么要出去复印？”
“有复印机的，但是我们那个复印机挺旧了，总是卡纸，复印小一点的纸张还好，A3尺寸的图纸，复印一张卡一张，我们报修过了，但还没来修，一份图近百张纸，要卡到什么时候，只能出去复印。”
“姚谦行作为你们的领导，为什么没有把复印工作交给组员，而是自己亲自去做呢？”
“这种研发图纸属于国家高级机密文件，是有保密措施的，虽然我们在一个小组里，但一人负责一项工作，根本不知道另外组员做的是什么，就算是夫妻同在一个小组里，也是不能交流工作内容的。我们做完后，把自己的工作交上去，再由姚老师合起来，而且核心部分是姚老师负责的，也就是说唯一知道全貌的只有他，怎么能叫别人去复印呢。而且去的复印店，其实是研究所自己开的，大门出去往右拐沿着外墙走800米就到了，只有个老婆婆管着，谁去谁就得自己操作，老婆婆不会，只管收钱，而且那复印店是不对外开放的，凭工牌进。”
“也就是说，去复印店是不需要过马路的？”
“不用过马路，沿着墙走就能看见。”
后面就是确认笔录的一些话了，曹焕略过了这段，直接翻过这页纸往后看，笔录后面是好几张现场照片的复印件，黑白复印，很多细节都糊成了一片。曹焕往后翻着，在中间一张复印件上看到了余永安写的标注，这是一张姚谦行趴在马路上的整体照片，他左手还死死抓着图纸，不过仍有不少页散落在了边上。余永安把这些图纸圈出来，在边上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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