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火奂哥：你好像之前都推掉了吧。”
“谭北海：就是不想总推，累。”
曹焕发现自己现在已经能比较顺畅地跟谭北海聊天了，他给自己的社交技能树上加上了光荣的一点。
“谭北海：还是车上解决，老三样？”
谭北海又发来一条，曹焕花了几秒钟想了下这“老三样”是什么，无糖奶茶、巧克力豆面包和原味泡芙？也不是不行，那早餐得吃咸的综合一下。
“你火奂哥：好的，简单方便好吃。”
“谭北海：行，到了给你电话。”
“你火奂哥：OK。”
这之后谭北海便没再发信息过来了，曹焕其实为了不冷场，已经将聊天内容脑补到问他案件进展如何了，不过既然谭北海自动掐断了那最好。
中午曹焕接了谭北海的电话便抱着案子去门口等他，谭北海将车开到曹焕面前刚停好，曹焕便绕着车跑去驾驶后座拉开车门钻了进去，车里暖空调让他筋骨都舒畅了，他向谭北海扬了扬手中的案件档案袋，谭北海转过身来接过档案袋，将其中的意见书先抽出来看了起来。谭北海转过来的时候曹焕发现他眼底有一片青，下巴底下也有些零零碎碎的胡渣，穿着倒是如往常一样一丝不苟的，远看一点都看不出憔悴来。曹焕拆了放在后座的面包和奶茶，一边吃着一边看着谭北海翻鉴定意见书。
“你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吧？”
“嗯？”谭北海抬起头来，对着后视镜摸了摸脸，“很明显？”
“会吓着小朋友的。”
谭北海闻言轻笑了下：
“那吓着你了没？等下到了体育馆我再刮下。”说着他将手中的意见书摊给曹焕看，“这人一定评不上十级？”
这是一个交通事故案件，受害者当时来检查，是被人抬着进来的，可是临床几个人轮流诊了好半天，都只能得出评不了级的结论。
“嗯，来回诊了三次，你也知道，除了他被抬来中心的那第一次，后面我们还上门复诊过两次。第一次距离事故的时间比较近，我们想结果可能会不准确，毕竟伤残鉴定有时候就是这样，伤情在前期没有体现出来，但在后期有可能会严重起来，反过来也一样，所以一般都不会一出事故就马上来鉴定评级，而且当时也确实诊不出什么东西来，结合病历也只能是这个结果。后来过了一个星期复诊了一次，又过一个月再复诊了一次，结果是他这伤越来越好了，对生活没有影响，算是基本痊愈了，就算我们一直是以民为本，都尽量往严重的靠，能评九级一定不评十级，但他这真的连十级都评不上，边儿都靠不着。”
“好的，知道了。”
谭北海将意见书放回档案袋里，将档案袋搁在了副驾驶座上，启动了汽车。曹焕对档案袋放在副驾驶座上这个场景有点头疼，大脑的保护机制被触发，用疼痛催促着他赶快逃离，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看，但越是这样，这个场景越像根刺似的往他脑袋里扎。
“那啥，档案袋放后面来吧，我记得里面有病历本的扫描光盘，万一颠到地上压碎了就不好了。”
“好。”
谭北海趁着红灯的间隙将档案袋交给了曹焕，曹焕终于松了口气，放松地将头靠在座位颈枕上，这种窒息般的感觉化解后的劫后余生感不禁让他话也变多了。
“谭检察官，我都没看你吃，你是吃完饭过来的么？”
“早餐出发前才吃，算是早中餐了，现在不饿。”
“你不会昨天也没回家吧？”
“嗯，是的。”
“还是赵祁那个案子？这个案子疑点很多吧，为什么不干脆退回公安局让他们查去呢？”
“长柳苑二期因为还是工地，所以有一段道路是被封住的，大概有500米左右的路没有安装上监控，那段路现在就是周围住户的停车场，当晚从五点开始在附近停过的车现在能确定的有131辆，还有不能确定的，现有行车记录仪的有78辆，正在一一联系和排查。”谭北海说到这儿沉默了会儿，曹焕以为他已经讲完了正准备开口就听谭北海继续说了下去，“而且郑盛的身份让我有点不太放心，给我们的时间可能没有那么多了，退回去再送上来会来不及。”
“郑盛的身份？”
曹焕疑惑道，此时他听到了车窗外传来的集体喊口号和欢呼的声音，他往外看了看，已经能看到市体育馆的标志了，估计是运动会正进行到激烈的部分。
“就是这儿了吧？想当年我小学初中高中的时候，也都是在这里开运动会的。”
“传统。”
谭北海停好了车，曹焕跳了下来，将手里剩两个泡芙的盒子递给他。
“不吃了？”
谭北海接过这两个泡芙。
“留给你的，我估计像上次那样的话得问不少时间，还是吃点吧。”
曹焕说完就向着露天场馆走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红色塑胶跑道上穿着五颜六色运动服龇牙咧嘴地奔跑着的小朋友们，他们跑过去后，能看到中间绿草地上扔标枪的人，以及占了草地一角扔铅球的人。没一会儿，字正腔圆朗读通讯稿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下将曹焕拉回了学生时代。谭北海带着曹焕围着场地外围转了半圈，从另一个侧边上了观众台，萧主任眼睛尖，立刻从左边走了过来，隔着栏杆跟谭北海握了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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