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身着紫色宫服,鲛纱制成的披帛挽在臂间,标准的贵女打扮,在众多侍女簇拥中,看我的目光探究中带着三分不善。
我注意到她微鼓的小腹,双手轻轻放在上面,应该是有喜了。
侍女认识我,“夫人,这是雪娃小姐,三年前在府上暂住过,曾对相爷有恩。”
这下,三分不善变成了十分。
我无意纠缠,“我叫涂白筱,不喜欢你家相爷。”
说完便继续走,那夫人却不依,“站住。”
我无奈的停下脚步,要不是看在她是孕妇的份儿上,我才懒得理她。
夫人慢慢踱步到我跟前,扫了我一眼,突然哎呀了一声软软倒下。
我惊呆了。
这可真的是说倒就倒,没有任何预兆,我稳稳扶着她,叹气,“这位夫人,你想做什么?”
她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似乎不相信我会这么快接住她,我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就是妖怪神奇的力量。
然而下一秒,她悲痛地瘫软挂在我身上,长长的蔻丹掐了我一把,我下意识的松开她,她较弱无力地倒在地上,靠着身后的廊柱,哀哀地伸长了手,我正准备去扶,却听她说,“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推我?”
我:“……”
她又娇声凄凄地叫了一声,余音绕梁,“相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
我转头一看,苑云堂默不作声,站在拐角。
温暖的橘色灯光在他身上流淌,他的眉眼还是那么好看。
我什么话也没说。
苑云堂走过来,几乎没什么表情,直到这位夫人哀怨中包含期待的目光让人无法忽视,他才叹了一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把夫人送回房。”
夫人和一些侍女都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不敢相信,应该都是陪嫁过来的生面孔,剩下的都是苑府的侍女,习以为常地扶着失魂落魄的夫人走了。
那夫人泫然欲泣,还想说什么,但一接触到苑云堂的目光,就变得娇怯,不敢多言,任侍女们围着走了。
苑云堂静默片刻,温声出言,“抱歉……阿筱。”
他已经知道我的真名,虽然不愿,在我的坚持下,还是改了口。他也曾问为什么不说真名,我只说当初接近他是为了报仇,不愿说真名,他又问后来临走时为何不告知真名,我没有回答。
那时他是怎么说的呢?
“想来是对容光无意吧。”
他惨然一笑的样子,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思绪拉回,我拢了拢衣袖,晚上还是有些冷,“打扰你多时,我不便久留,明日就走了。”
“去哪儿?你的伤还未好全,”他出声挽留,“贱内不懂事,这种事以后不会发生了。”
我摇摇头,“我在京中有位故人,打算去拜访。”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她身上的鲛纱披帛,烧了吧,对孩子不好。”
“阿筱……”他一怔,轻声哀求。
“你的世界太复杂,权势倾轧,后宅不宁,我不过一只兔子,思维简单,不愿牵扯麻烦。”
“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吗?”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做事了,”我顿了顿,“后会无期。”
苑云堂如水的眸子好似被风吹过,荡出无声波痕。
*
清风微动,连带着长信宫灯的流苏无声起舞,烛火幽幽。
“出来吧。”
男子轻轻的脚步声,和在风里,几乎听不见。
苑云堂转过身,廊外,烛光的边缘,一抹黑色,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林俊。”
苑云堂走到栏杆边,负手而立,眸色轻柔,“林家小侯爷,昔日林夙尧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淡淡道,“只可惜,一朝倾覆,败落了。”
“前尘往事,何必再提,”林俊似笑非笑,眼眸灼灼,似有流火,“如今我身边有涂涂足矣。”
他知道什么是苑云堂的痛处。
果然,苑云堂嘴边笑意消失,林俊好整以暇,闲闲道:“涂涂以前的男人,是你吧?”
“是,我们颇有渊源。”苑云堂眉头慢慢舒朗了,好似不在意林俊的话,“说起来,男欢女爱,我们都还是第一次呢。”
“你已经娶妻了,大学士的嫡女,妾侍也不少,正房已经怀孕,却还有人使些阴暗手段,还是先理后院为好,至于涂涂,就别肖想了,往事如烟,你抓不住。”林俊毫不在意,嘴角讥诮的勾起,“涂涂当初离开你,就说明你留不住她,之前不行,现在也不行。从今而后,她身边的人,只有我。”
说完,他转身悠闲离开,“今天的月亮,可真圆哪。”
苑云堂背后的手悄然抓紧,眼底晦涩不明。
*
今天的月亮格外圆,烧酒喝的我喉咙疼,但我心里更疼。
身后传来轻轻的瓦片摩擦声,“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身边多了一个人,是林俊。
我闷闷地靠在他肩膀上,又喝了一口。
辛辣无比,从喉咙一直辣进胃里,烧得慌。
林俊托着我的脚,微微蹙眉,“说了泡完温泉不要赤脚。”
“我施了除尘术,不会弄脏的。”
“这是弄不弄脏的事吗?”
林俊拍了我的脚一下,我不满的踹他,“疼。”
“疼就记着,以后穿袜子穿鞋,不许光脚。”把我的脚搓热之后,他从纳戒取出一双棉袜,仔细地套上,妥帖而温暖。
“知道了。”
他看出我心不在焉,取走我手中的酒葫芦,自己喝了一口,“还记得第一次我们一起看月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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