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记得，我点点头。
“当时你说，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说来听听，排忧解难，”林俊笑了笑，“如今，你我颠倒，你有什么烦心事，也可对我说。”
我无力地哼了一声，“悲伤哪能共通，我说不开心的事不是为了让你开心的。”
闻言，林俊低低地笑，我听得见他胸腔里的震动，很奇妙的，自己的难受好像减弱了一两分。
“上次我说有机会吹笛子与你听，如今有月有酒，还有你，机会来了。”
说着，林俊抽出腰间的笛子，横于唇间，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微动，曼妙动听的笛声如流水一般倾泻，犹如实质围绕在我们周围。
这一次，没有孤独的独白，宁静婉转，清越脱俗，隐约中，我好像看见两辆相逢的马车，车上人卷起帘子，在杏花烂漫中相视而笑。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透过马车的帘子，我看见林俊的脸，对我笑的温柔。
一曲终了，我还久久没有回神，心境复杂，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终于，我轻声说，“我初来人间，第一个见的人就是苑云堂，他当初为了警示我，射了我一箭，我在上林苑山中施了迷阵，设计偶遇，在苑府待了一年多，他对我好，我一直记在心里，虽说后来误会解开，我还卸了他一条胳膊，后来，苑府呆腻了，我就走了。”
林俊轻轻把我揽在怀里，我躺在他的腿上，望着满天的月辉，还有林俊好看的下巴，“其实我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洒脱，什么忘了他，对他没有感情，我们曾经真的很好，他什么都纵着我，我难以忘怀。这就是为什么当初我不愿你跟来，怕看到苑云堂解释不清楚。”
林俊捏了一下我的脸，不疼，我嘿嘿笑，“但直到如今我才发现，原来他心里对权势的渴望从来不曾消退，他的野心、无情，都好好的藏在那些温润如玉的表象下。”
“就连娶妻纳妾，既不告诉我，也不告知人家我的存在。”我自嘲道，“说起来，我还没说一声恭喜呢。”
他突然出声，“那如今，你放下了吗？”
“早放下了。”
我侧身搂住林俊的腰，心里忽然释然了许多。
有时候跟人说说心事也挺好的。
林俊慢慢摸上我的脸，“那你还会离开吗？像离开苑府一样离开我？”
我仰望着他的眼睛，那如星子一般的眸，突然有一种不想离开的感觉，心头再也没有像离开苑府时那样洒脱，我小声说，“我没想过要离开你。”
可能我醉了。
他很高兴，拉着我的手，“那我们一直在一起好吗？”
我吓了一跳，理智瞬间清醒了，哆嗦了一下，“不行不行，话本里面都说了，人妖相恋没有好下场。”
画风瞬间变得清奇。
林俊无语了，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你就是话本看的太多了，现在这世道那些和尚道士还没有妖精的法术高，一个作祟的鱼精都要你这个妖怪去解决。正经点好不好？”
我脸颊鼓起，“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
“每当说正经事的时候，”林俊托着我的脸，不让我往他怀里钻，“我知道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是你的保护色。论起人心世故，你比谁都老辣，你不相信人类，什么都依靠自己，从不轻易托付真心，但你相信我，我们一起经过这么多事，我的心如何，难道你看不清吗？”
我绷着嘴不吭声。
“别担心，我又不是那无能的书生，如果有人来收你，我就先把他杀掉，就像那个道士一样，我们不会像老板和月娘一样被人拆散，差点生离死别，”林俊很温柔的抚摸我的背，“你是个有原则的妖怪，不吃人肉，不随意动手，你身上每一处，你的脾气，无论好坏，我都喜欢。”
“涂涂，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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