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巫师的花招
乔恩出现在了门口。
门被踢开的巨响将睡着的守卫惊醒了过来，他猛抬起头，帽子狼狈地跌落下来。他没想到乔恩会在这时候过来，赶紧站了起来，神色迷茫，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乔恩醉醺醺的，一手握着酒瓶，里面还剩半瓶酒。他面色难看地盯着那个守卫，严厉地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那守卫忙解释是因为术士先生要来治疗，他充当看守。
乔恩环顾房间：“术士？人呢？不是已经治疗过了吗？”
守卫百口莫辩：“他……他说可以让他恢复得更快……他刚刚真的在这里！”
乔恩冷笑：“就算他们逃走你也不会发现。”
守卫害怕自己被丢进蜘蛛笼子里，面色都变了。然而乔恩没心情继续责备他。
“你是要留下吗？”他嘲讽地问。这显然不是个问句，守卫醒悟过来，连忙拾起帽子退出了房间，守在了门口。
房间里只剩两个人后，乔恩暴躁地踱步。斐洛波门脸色苍白，半坐起来，黑色的眼睛盯着他的移动轨迹。
乔恩突然扭过头，凶狠地朝他走过来。他一把掐住斐洛波门的脖子，将他粗蛮地按倒在床上。斐洛波门单薄的身体被掼在床上，他痛苦地轻咳了一声，费力地抓住乔恩的手，试图争夺一点呼吸。
“挣扎。”乔恩暧昧地轻声说，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小刀，在斐洛波门的脸上轻轻刮，“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尽情地挣扎，求饶，求我给你一个舒适的死法。”
斐洛波门的双腿因为窒息而挣扎着，将整个床挣得嘎吱作响。床下，加图侧卧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他瞪着乔恩的两只脚，听着上面的动静，强烈地后悔着。
他刚才就不应该躲起来……他应该光明正大地治疗，然后从正门离开……但他实在太害怕了，第一反应就是把自己藏起来。他是无论如何做不到自如地与乔恩对峙的……
但现在可好了，乔恩听起来情绪很不好。如果乔恩发现他……
不，如果乔恩在他的上方杀死那个巫师……
听到斐洛波门被掐得痛苦的声音，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又赶紧捂住嘴，怕自己发出声来。
他们一定是失败了。封印上的裂口就仿佛鼓面上的破洞，一旦捅破一点，立刻**到无限大。斐洛波门还被他这样对待着，一定是因为他们失败了……加图有种想哭的感觉。他握住了脖子里的神像吊坠，闭起眼睛，无助地祈祷着。
斐洛波门的手渐渐变得无力，两眼空洞地瞪着乔恩。乔恩醉眼朦胧地与他对视着，心想，看，我让他死，他就要死。我放开手，他就能活下去。我没出息吗？谁还敢说我没出息？
他忽然松开手，滚到床上，自顾自大笑起来。斐洛波门骤然获得了空气，捂着脖子喘息到几乎昏死。直到呼吸渐渐平缓，他悔恨地盯着自己刺痛的手指。
“破茧”失败了，这禁魔环的封印简直坚不可破。伟大的莱克格斯终于把这禁魔环做出来了，就连他的老师都没办法从这圈里逃脱。而他还可以继续沽名钓誉，做奥利金伟大的大祭司。
如果当时就杀了他，我也不会有今天！
一想到莱克格斯这个名字，他就被一股憎恶的心情占据。
乔恩开心地又灌了一口葡萄酒，回味着支配他人生命的快感：“怎么样，死亡边缘的感觉，是恐惧，还是解脱？”
斐洛波门的注意力又回到眼前的威胁来。乔恩今天看起来不太正常。他说要杀死他。自从他被抓到这里来以后，乔恩第一次这样说。他吃力地坐起来，确认道：“你真的要我的命吗？”
乔恩失志地笑起来：“不会这么着急，宝贝，不是现在。但也不会太晚，晚上我还有个聚会要参加，他们在等我去喝酒。在走之前我会结束一切。那之前，你为何不先陪我喝一杯呢？”
他的酒气跑到斐洛波门的脸上。斐洛波门看到他眼里贪婪的光。
是真的。他要杀死他。
终于要走到这一步了……不到这一步，他绝不想采取这样的方式逃走……他能够忍受这么长时间的折磨，就是因为他不想放弃，但现在没有选择了……他侧过头，悄悄看自己放在角落里的斗篷，咬牙下了决断。
斐洛波门说：“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乔恩疑惑地看着斐洛波门，那醉醺醺的脑袋里在想，他真的不错。
他听说巫师的精神都异常强韧，没想到是真的。这人来他这里这么久，换作普通人早就崩溃或者失常了，他居然在他说出死亡预告时，还能冷静地提要求。坚强得让人兴奋。
乔恩想到这点，瞳孔都缩小了。“说说你的要求。”他饶有兴致地说。
斐洛波门扶着床柱艰难地站起来，跛着腿艰难地走向房间角落。房间本来就宽阔，这几步路他走了尤其久。乔恩看着他痛苦地挪动步伐，想起斐洛波门刚来时的出格举动来。
斐洛波门曾将碎瓷片藏在手里，试图插进乔恩的眼睛。结果瓷片连他的脸都没碰到，就在空中被劫住了。乔恩故意捏紧他的手，欣赏瓷瓶割破他的手，血流得到处都是。乔恩舔掉他流到手腕上的血，温柔地问：“我得罪你了吗，你要这样惹我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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