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那人笑起来。
乔吉总觉得他在笑自己自不量力。
“放心，我们不会绑错。以为我是主持人，就很好骗？我只是懒，一般不亲自去捉你们这些小妖精。”主持人弯下腰，把手机举到乔吉面前，“你看，弹幕都在笑我，被只小妖精看扁了。”
乔吉抬眼就看到一串“哈哈哈”飞过去。
再看背后的画面，大惊失色。
后面是这个房间的实时画面，不同角度都有。也就是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监视。
这群变态。
乔吉终于知道这群人不是普通的绑匪或者人贩子，而是一群有特殊癖好的疯子。以前在听人说过，暗网深处潜伏着无数类似的犯罪团伙。
落到这群人手里，乔吉也不指望他能全须全尾，活着出去，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你们把我怎么样？”
“我们不会怎么样，就是把你拿去换钱，直播那边看货的，就是对你感兴趣的人，价高者得。”主持人还在拨弄手机，“你要担心，也该担心买你的的人会对你怎么样，我们不管售后。”
乔吉被他轻浮的态度气得头晕，一个人的生死，在他们眼里就这么廉价:“你们这是侵犯我的人权。”
他知道自己上头，面对视人命如草芥的组织，说这些根本没用。
“你？”主持人惊讶地睁大眼睛，圆鼓鼓的眼镜让他看上去更显小，也和那身昂贵的西服更不搭，“装人类太久，真把自己当个人了？你倒是说说，妖精哪儿来的人权？”
妖精不是形容词，是名词？
乔吉说不出话。匪夷所思的对话内容，就像有人把锅扣过来，还拿锅铲一个劲敲，震得他晕头转向。
可也不能什么都不说，要是这群人也和他一样，是癔病患者，就只能顺着他们的剧本来：“我是人。背包里面有我的身份证，你们可以去查。”
乔吉的反应和大多数妖精都不一样，主持人有点吃不准。
那小子一向不着调，前几天还说在追那只黑猫，临时说黑猫没了，不知道从哪儿带回来只小妖精充数，想想是很奇怪，有那么凑巧的事？
这个乔吉身上带着妖精的气味不假，但是也有人类的味道。受妖精庇护的世家，能引妖精上身的出马仙也有这种味道。
该不会真被那小子糊弄了吧？
“好，给你一次机会，乖乖待在这里。”主持人对镜头浅浅一笑，提醒乔吉，看着他的人多的是。
接着推门走出去。
房间里重归平静，平静之下是盯着乔吉的无数双眼睛。
笼子太矮，乔吉站不直，坐久了不舒服，就换了个姿势，靠在铁笼栏杆上。
“没关系。”乔吉的声音很低，像歌喉喑哑的夜莺。
就算有人看到他的嘴在动，只会以为走投无路的人在自言自语。
只有乔吉能看到，笼边的孩子正低垂着头，攥着衣角，不甘心地咬着嘴唇。
这个孩子是郑永，六岁，死于十七年前的夏天，是乔吉的第一个朋友。
在他死后，郑永的幻影就如影随形。
十七年的陪伴，乔吉早就习以为常。
有人认为他患上了精神疾病，需要治疗，乔吉不以为然地笑笑。他的病症没有影响任何人，人各不同，洁癖强迫症何其多，没道理偏偏容不下他的“郑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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