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公室里面待着算不上无聊，就是牟云笙临走时的那个亲吻，在外头引起了小小的波澜。
偶尔俞浩看到有人找Sandra聊天，也不知是不是借故往办公室里看。
俞浩觉得很苦恼，心想说不定牟云笙是故意的。
他走到玻璃墙前，犹豫片刻，把帘子都放下来，然后窝回了沙发上。
出于好奇，俞浩把放在橱柜里的艺术品都看了一遍，但他毕竟对这个没什么研究，没看出个所以然，反倒是找到两本侦探小说，欣欣然地拿出来翻看。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Sandra来敲门，告诉他自己要下班了，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俞浩哪里敢差遣她？摇头道：“你先回去吧。慢走，路上小心。”
“他就让你在这儿无聊？”Sandra颇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又指指外头，“大家都去参加庆功宴了，我也正要过去，你不去？可没人在这里陪你哦。”
牟云笙是留他在这里受罚，他怎么可能走？何况，虽然他常常来这儿，但其实与这里的律师和顾问们都谈不上熟悉，去了只是尴尬。
他谢绝道：“我不去了，你们去吧。玩得开心点。”
“那我真的走了？”Sandra努了一下嘴巴，“饿了打电话叫外卖。”
俞浩点头，说：“嗯，好，我知道的。”
如同Sandra所说，事务所的人接二连三地都离开了。
俞浩记得有一回，他也在这里等牟云笙下班。
那只是一个平常的日子，不是最忙碌的时候，可事务所里还是有很多人在加班。
那天他们离开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饥肠辘辘地打电话在餐厅定了位置，当时还有七八个人留在事务所里。
虽然说在这么大的律师行里工作，收入不会少，但这也是因人而异的。俞浩听牟云笙说过，其实一些刚来的助理和顾问收入比一般企业的白领还低。律师是一份需要丰富社会阅历和广泛社会关系的工作，想在商业和非商业之间取得一个平衡点，需要经过很慎重的考虑，如果是诉讼律师，到了庭上要面对的压力更来自各方面。
那些都是俞浩想象不出来的辛苦。所以俞浩不奇怪为什么牟云笙有时候会脾气差，毕竟他的心理压力太大了。
俞浩突然想起Sandra说，牟云笙只要不和他在一起，心情都是差的，忍不住轻轻地笑了一声。
他本打算等牟云笙回来，两个人再一起回家煮点夜宵吃。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连当天要背的单词也背完了，还是没有等到牟云笙的消息。
突然，他感觉外头陷入一片黑暗，打开门望出去，才发现是留在这里加班的最后一个小助理从资料室离开了。
他看见俞浩，很惊讶地在远处说：“你还在等牟律师吗？”
俞浩点点头，问：“你没去庆功宴？”
“哪儿轮得到我去？”他疲惫地笑笑，又说，“这都快十一点了，我先回去，赶不上地铁。拜拜！”
“再见。”等他离开，俞浩在心里感叹了一声，都快十一点了。
他摸摸已经扁下去的肚子，想想自己从白天到现在只吃了三两米粉，不禁吓了一跳。
原本还打算要多吃点东西长胖的，结果又是这样，他挠挠脸颊，还是从办公室里出来，去往合伙人厨房。
但这个时候叫外卖恐怕叫不到什么了，说到24小时营业的餐饮店，俞浩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那两家洋快餐。
可想到这么晚了还让外送员送外卖，总觉得过意不去。他在厨房的冰箱里找了一会儿，除了几罐功能饮料和两盒牛奶以外什么也没有。
俞浩吁了口气，把牛奶拿出来，又翻找橱柜看看有没有其他储备粮。
幸亏在牟云笙的柜子里找到了上回自己买过来的夹心饼干，俞浩哭笑不得，真是不知道该不该庆幸牟云笙一直没有吃。
他把饼干和牟云笙的杯子拿出来，倒了大半杯牛奶，靠在流理台旁吃东西填饱肚子。
四下都在这个时候完全安静下来，周围只能听到自己咀嚼饼干和喝牛奶的声音，厨房里的灯光明晃晃的，周围则是一片黑暗，依稀看到一个个工位还有尽头那道长长的玻璃墙，不知什么时候会从某个工位上站出一个人来。
起初没什么，可俞浩一想到这个，生生被自己给吓了一跳。
他打了个抖，拿上牛奶和饼干，低头走回牟云笙宽敞明亮的办公室。
可似乎越是害怕的事情越是容易发生，俞浩才推开办公室的门，周遭就忽然全部黑了下来。
他的手停在门上，端着马克杯，勉强地咽了咽喉咙，应该是刚刚吞下了一口饼干的缘故，喉咙里干得发疼。
他的头皮发麻，想着怎么会这样，忽然想起下午自己来的时候，似乎听到一个停电的通知。
这么一想以后俞浩就回过神来了，真是自己吓唬自己。
他自嘲地笑笑，借着办公室窗外的夜色走进里面，摸索到牟云笙的办公桌后，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
办公桌离窗户很近，光线也稍微更强一些，他抽了张纸巾擦手，打开手机里的电筒光，又出去重新看了一次那张停电通知。
还真的是，要停一个小时。
俞浩有些气馁，不知道一个小时以后牟云笙是否会回来。
他回到办公室，坐在牟云笙平时坐的那个位置上继续吃他的晚餐加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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