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号取粉！”俞浩把煮好的米粉放到窗口外面，很快就有客人过来取粉。
他看了一眼后面两张小票，转身洗锅，余光瞥见厨房外探进一个小脑袋，笑道：“回去坐着，吃完了吗？”
牟婷薇点点头，回答道：“吃完了。”嘴边还留有汤汁，她舔了舔。
俞浩偷偷看了一眼外头，从旁边抽了一张纸巾，走到她跟前蹲下。
“擦一擦。”他帮牟婷薇擦完嘴巴，又把手机递给她，“再给你爸爸妈妈打个电话，要是通了，就说你在这里。”
因为打过很多次电话没有结果，小女孩的脸上显出了不耐烦，可还是把电话接过去。
俞浩摸摸她的头，指着旁边的一张矮凳子，交待道：“你坐那儿吧，外面人太多了。”
他说完又回到灶台前，外面无论是客人还是店员都在催促着他快一些。
俞浩把米粉煮熟后加上调料，期间偷眼看牟婷薇，见她果然乖乖地坐在那张凳子上打电话，便稍稍放心了些。
起先在少年宫门口让她给父母打电话，结果还是一个关机一个未通。那时吴大海打电话质问俞浩在哪里，他不得不把牟婷薇带回店来。
随着天色渐晚，客人渐渐多起来，俞浩和厨房里的另一个厨师忙得焦头烂额，没有时间陪牟婷薇了。
担心她饿着，俞浩给牟婷薇煮了一两老友粉，把她安排在距离厨房最近的地方，让自己消磨时间。
尽管外面朔风寒冽，厨房里的人却还是汗流浃背，俞浩擦掉额头上快滴下的汗，利用短暂的空闲时间拧开保温杯喝水。
他润了润喉咙，才想起自己根本没吃晚饭，但现在的情况已经让他暂时放弃了找食物果腹的想法。
“小梅！”俞浩叫住刚从外面把用过的碗筷收回来的马小梅，给身后的牟婷薇递了个眼神，“你拿一瓶豆奶给她喝吧，算我的。”
马小梅看了一眼正仰头望着自己的小女孩，对她咧嘴一笑，应了一声就去照办了。
“阿浩哥，这小丫头是谁呀？长得跟洋娃娃似的。”马小梅凑过来说话时，又偷偷瞥了一眼正手捧玻璃瓶、用吸管喝豆奶的牟婷薇。
俞浩的动作出现了短暂的停顿，他不知道怎么表述牟婷薇和自己的关系，只好说：“朋友家的小孩。”
说完他想起来，回头朝着牟婷薇问：“薇薇，你爸爸妈妈接电话了没有？”
“嗯，爸爸说过来接我。”牟婷薇点头应道。
闻言，俞浩多少松了一口气，看看时间也有九点了，再忙的人也应该来接女儿了。
俞浩叮嘱着：“那你乖乖地不要乱走，就坐在那儿好吗？”看到她点头，他又问，“厨房烟不烟？还是你到楼上姐姐住的地方去？”
俞浩说完向马小梅投去询问的目光，她点了点头，笑眯眯地问牟婷薇：“薇薇，姐姐就住在楼上，你要不要去上面玩一会儿电脑？”
听到玩电脑，牟婷薇的眼睛眨巴了两下，可看看俞浩，还是摇头拒绝道：“我在这里就好了。”
“阿浩哥，她真是粘你！”马小梅酸溜溜地在俞浩的身边低语了一句，转身给了牟婷薇一个甜美的微笑，又往外头去了。
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事实上，俞浩也没有空闲去考虑是不是玩笑话。
等到他能够再停下来喝水，已经是一刻钟以后了。
外头传来了叫唤牟婷薇的声音，小女孩立即从凳子上跳下，将还没喝完的豆奶放在一边，回喊道：“爸爸！我在这里！”
俞浩连忙把水杯盖上，擦擦手往外走。
“真对不起，爸爸刚出诊回来。”牟远扬在女儿的面前蹲下，微笑问，“你妈妈呢？给她打电话了吗？”
牟婷薇点点头，说：“刚刚我又打了一个电话，她说很快就过来了。”
做父亲的听了微微愕然，笑容显得有几分不自然，带着些许无奈道：“那我们等一等她吧。”他说完后，才往厨房的方向看。
俞浩打招呼道：“牟医生。”
牟远扬抬头见到是俞浩，微笑凝固在嘴角，笑意先一步从眼睛里散去。他缓缓站起来，由上至下打量了俞浩一番，慢条斯理的语调里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原来是你。”
他一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手放在牟婷薇的肩上，解释道：“薇薇她打电话给我，我又要赶回店里，所以就带她回来了。”
牟远扬不着痕迹地把女儿拉回自己的身边，留俞浩的手停在半空中，过了两秒钟才落下去。
牟远扬仍微笑着，低头问：“薇薇，你怎么有这位叔叔的电话？”
“上次小叔叔没有空，是俞叔叔带我去找妈妈的。”牟婷薇高兴地补充道，“那时他还带我去吃了炸鸡和汉堡！”
他们父女说话，俞浩不好插嘴，很快他听见牟远扬又问：“他还带你吃了什么？”
他长得和牟云笙有几分相似，脸上的笑容却一直保持着，听见他问出这样的问题，俞浩的心没来由地往上一提。
但见牟婷薇懵懂地眨了眨眼睛，摇摇头，突然又眼睛一亮，道：“刚刚他煮了粉给我吃，然后那个小梅姐姐还给了我一瓶豆奶。”
似乎是猝不及防，牟远扬的眉头突然一皱，很快又松开，彬彬有礼地对俞浩说：“真是麻烦你了。一共多少钱？”
“不用了，也没什么。”俞浩连忙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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