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哥，你跟我说吗？你不是也挺恨我想替他报复我吗？你跟我说说吧。”
顾知行看了许至君一眼，见他对自己摇了摇头，便别开了眼，“我答应过他不会为难你。”
气氛压抑，许至君叹了口气，“我的错，没事非要一起吃饭。对不住。”
时楚偏了偏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哥…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你一说不许，他们就都不告诉我了。不告诉我错在哪儿，我怎么改？”
隋风看不下去廖青黎那整个人都有些颓废自责的状态，“我是外人，许至君管不了我。时楚…”
“隋风…”廖青黎拦了一句。
“你闭嘴。你他妈就能自己憋着。”隋风一句话把廖青黎顶了回去，接着说，“你哥腿不行，天凉了，阴天下雨了骨头缝都疼，严重了站都站不起来，你没问过他原因？”
“…我不知道。怎么可能，他的腿…”时楚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惶惶然转向许至君，“哥，他们逗我呢是吧？啊？不是真的对吧？”
“没他说得那么吓人。”
“所以是真的…”
廖青黎的火又被拱了上来，“时楚，隋风都知道的事，车祸之后你和他同进同出两年，你完全不知道。你说你从前就喜欢他？你是怎么大言不惭地跟我说出这句话的？”
“…行了，多少年前的旧账了，翻起来好像我耿耿于怀似的。我不想让他知道，就自然有我的办法。再说就没劲了啊。”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别人已经不能说什么了。隋风又扔了点吃的进去，顾知行怒气冲冲喝了口饮料，廖青黎盯了时楚一会，低下了头。纪念有些尴尬，但是现在什么也不能说，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时楚直愣愣盯着面前的碗筷，直到里面多了一块肉片。
“吃点吧，中午都没吃饭。”
几个人都没心思再吃东西，没一会，许至君看了看这情况，叫人来结了账，“散了吧。我俩也回去收拾收拾。今天是我的问题，咱们改天再出来聚。”
大家起身往外走，纪念叫住了许至君，“君哥，跟你聊两句行吗？”
许至君和纪念坠到了最后面，纪念刚要开口，许至君摆了摆手，先编辑了一条信息发出去，才看向纪念。
“对不住啊念哥，本想好好请你吃个饭感谢你的。”
“真的是因为那次帮我搬家所以你的腿不好了？”
“是。”许至君承认得坦荡。
“我不知道会这样，如果知道的话我不会…”
“不是你的错，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自己的选择。”许至君笑着安抚道。
“那，你会跟楚哥生气吗？”纪念有些不安，“如果有一个人需要背锅的话那我来行吗？你别跟楚哥生气行吗？他没你不行。我知道我不算什么，但是…”
“没这回事。是我自己的选择，纪念，跟你没关系，跟时楚也没关系。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没有生气。倒是真的觉得对不住你，饭也没吃好。我让顾知行送你回家。”
时楚站在楼下，风有些刺骨，他吸了吸鼻子。其他三个人都在低头看着手机。他不敢开口，只是关注着几个人的一举一动。
“你们就是都有毛病。许至君一碰上他的事就优柔寡断，你俩一碰上许至君的事就管东管西地发疯。”隋风先抬起了头骂道。
“…风哥？”
时楚感受到了另两道视线，却不敢对视，只看着隋风。
隋风皱着眉把手机扔了过来，“我不惯你们那臭毛病。自己看，看明白了回去好好道歉。”
时楚接住手机，上面是许至君和廖青黎，隋风，顾知行的群。
“损伤的事，就是因为那次，我自己清楚，但是他确实不知情，我也从没跟他说过。当时我就已经想到了后果，我也能承担这个后果。所以不用为我抱不平。往事不计，我只看之后。”
“另外，虽然我算不得他的家人，但他未必没有把你们当成家人，不然不会万事只想顺着你们的意。我已经害他得不到父母关爱，别再因为我让他连认了的家人都没了。拜托了。”
时楚看着这两条信息，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就是不懂。他在说什么呢？什么他算不得自己的家人，什么因为他自己没了父母关爱，全都不懂。
可是明明不懂，时楚的眼泪还是一滴一滴往下砸，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之前，许二那腿…医生说恢复得好，没准最后能和原来一样什么都不影响。”廖青黎哑着声音，“但是后来有一次，突然就说不行了，没准还得留下后遗症。我和顾老大都把他供得祖宗似的，你说他怎么就那样了？”
时楚根本不敢说话，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
“时楚，对他，有点良心吧。许至君是真豁了命对你好了，生怕你一点不痛快。”顾知行叹了口气，“别把宝压在我们身上，今天你也看见了，为了许至君我俩不可能给你留脸面。”
时楚点头，深呼吸了几次，把手机还给了隋风。
“我知道，只不过，如果我不能让他高兴，我也不配拥有温暖。我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他。”
“说什么呢？”许至君和纪念到了楼下，就见四个人围了一圈，时楚眼眶很红。“哭了？为什么？”
隋风朝他晃了晃手机。
“疯子你…唉，我这何苦的，还不如直接跟你们当面说了。”
“受不了你那磨磨唧唧的劲儿，他俩惯着你我不惯着，他俩给你洗白你就当你自己一点错没有呢？”
“我哪有…我这不是等着回去再承认错误么，还能让你们看着？”
“行了赶紧滚蛋。”
“老大，送我们纪念小朋友回家呗？”
把人都送走了，许至君揽了时楚的肩膀，“回家吧？那么多东西还得整理整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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