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已挂天穹,闪耀着的那么一轮,柏油路都被炙烤得软上几分。
“谢伯在吗?能不能打扰你一会儿?”一名短衫男子掀开布帘探进头去,笑意满面,很难让人生不起好感。
蟹黄饼店掌柜仰起脸,见了人应上一声、把沾满面粉的手往围裙上拍拍,从后台里走出来。
“哎哟,是小赖啊,来了来了。什么事?”
被称呼小赖的男子年纪不大,长相平庸,一双眼圆圆的、倒是很灵光。
他抽了个板凳来坐到谢老板面前,“昨日上午在店内接待的那位店员,现在还在店内吧?我找她有些事。”
谢老板听了一愣,“你说的是小翠吧?你找她什么事?”
“呃……就是,就是那种事嘛。”他微微垂下脸去挠了挠头,许是天气热又或是其他,双颊略有些泛红。
“嗐!赖全你个好小子,看上小翠啦?”谢老板当即懂了他的意思,爽朗大笑两声,扬起巴掌来拍了拍他的背,“她前脚刚走,往左边走了,你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赖全听了忙把头一点,面上有难以抑制的兴奋,“谢了,谢伯!以后要是成了,除开我家少爷那份、我也多来买你的饼!”
他这么说着便冲出店门去,再朝店门外右边走了一截,停在一辆黑色轿车旁。
车窗被摇下,露出张俊美男人的脸来。那男人眉眼间略有疲色,揉了揉眉心,再抬起一双桃花眼来。
“找到那个店员了吗?”
“裴少爷,那店员刚下班,往反方向去了。”赖全微微俯**去,方才面上的兴奋似乎从未存在过。
赖全这个名字,裴迁祸自然是熟悉的。一般小说里有钱有势的炮灰身边都会有一个小跟班,这赖全就正是这样的身份。
前一阵子他一直没见着人,还怀疑是不是自己记忆出了偏差,直到昨日晚上赖全找上门来,说明了他前一个月是随母亲回了老家,这才放下心来。
毕竟有个跟班总是爽的,省钱又省力,人家还把你当大哥、马首是瞻。
这赖全还是个机灵的跟班,不但会跑腿,还会演,还有点人际关系。向店老板打探店员的消息这事,一般人去干都得被怀疑一下是不是要做什么坏事,可赖全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这跟班业务能力还不错,不是个猪队友。
裴迁祸一颔首,示意他坐上车来,“司机,往反方向开。”
轿车调了个头,继续行驶。
裴迁祸的心跳难免有些加速。他这次出门来寻那店员,目的便是找到那个、能证明上午晏峮城来晚的半小时内行踪去向的人证。
本以为此行难免会十分艰辛,不想居然如此顺利,得亏了小跟班。他这么想着,赞赏地看了赖全一眼。
然车窗外的事物缓而停滞,轿车最终停了下来。
裴迁祸有些疑惑,“怎么了?”
“裴少爷,前面有许多人围在一起,没法往前继续开了。”赖全坐在副驾上回过头。
裴迁祸心里陡然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当即推开了车门迈出车去,靠近人群只听得满耳唏嘘。
“这怎么回事啊,那司机撞了人就跑了吗?”
“救护车什么时候才来?我看这姑娘快不行了……”
“血腥味好重……走了走了,没什么好看的,走了走了!”
裴迁祸好容易挤进人群去,就见了满地腥红,铁锈味直冲鼻腔。他胃里一阵翻涌,忙回过头去,就见赖全面色略有发白。
“…怎么了?”
赖全咽了口唾沫,“躺在地上的这个姑娘……就是小翠,那个我们要找的那个店员。”
——灯光昏暗的萤城警署审问室里。
“既然,你说你没有杀人、不是你杀的人,”叶宴龄捏着羽毛笔,另一只手慢吞吞地敲着桌面,“那死者手里攥着的那枚银胸针,到底是不是你的?”
正被绑在她面前的人、此时已是近一天一夜未曾合过眼,稍一阖目、便会被一旁的警官再次刺激而清醒过来。
——人在疲倦时是最不易说出假话来的。
晏峮城手脚尽数被束缚在冰冷的铁椅上,正半垂着头,稍长的刘海缝隙间透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
“——是。”
叶宴龄冷嗤一声,扬起唇角,“那不就是你杀的人?”
“怎能就这样定论?”晏峮城抿了抿干裂的唇,嗓音沙哑。
“那你又怎么证明不是你杀的人?”
“……我。”他被迫得许久未歇息过,大脑混沌成一团,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叶宴龄是萤城警署在满城出了名的逼审官,千般万般逼审方法统统炉火纯青,而又种种不过火不致造成过大伤害,上岗几余年,无数刑犯在她收下屈打成招——想来此次阮二小姐无故被害,阮家是塞了不少好处、要这叶警官好好生生地来处置他一番了。
“我来给你开个头吧。比如说,裴二少的剪彩礼的前半个小时,你为何不在场?”也算叶宴龄好心,出声提了他一句。
晏峮城垂头组织了会儿语言,“……那日上午,是我念及已有一月未见祸…裴迁祸,所以起早去城北的谢氏蟹黄饼店买了份新出笼的来,想带给他作早餐的。”
“可当我乘黄包车到达裴家时,已是八时零八分左右了。”
“裴家离云霓阁的距离不近,我想,这您也应该是知道的。我便乘了黄包车去云霓阁,到时已是九时零五分左右,剪彩礼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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