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终日不开火的习惯,让陈元和陈晚都落下了胃病,陈元是压根不想吃饭,如果能饿得皮包骨头,面目狰狞,只留下几根肋骨,那最好不过。可是在家里陈晚会点外卖,让她一起吃,在疗养院,官柳会让阿姨做丰富的营养餐送到她房间,并看着她吃完。这个小心思始终没能实现,不过胃部时常传来的疼痛,让她心里稍微舒坦了点。
比起在疗养院还有人照顾的陈元,陈晚就可怜了许多,她几乎天天吃外卖,方圆几公里的饭店,她都尝过,可是胃口却越来越差,胃疼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陈晚倒不像陈元内心扭曲,她不爱做饭,只是单纯得懒。得了胃病后,她的柜子里经常备着胃药,但即使在最疼的时候,她也没动过学做饭的想法。
腊月二十六,陈晚知道消息后,一大早就去医院看望了母亲,陪她到中午,回来时买了寿司,她拎着外卖盒子走到陈元房间,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咚咚”的声音。陈晚打开了一条缝,“咚咚”声更加震人耳膜,陈晚慢慢将头伸了进去,看见陈元拿着榔头使劲对着地板敲,脸上的阴狠让陈晚瞬间毛骨悚然。
陈晚倒抽一口气,轻轻把门关上,然后重重地敲了两下门,“姐,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进。”
伴随着陈元这一声“进”,陈晚打开门时,也清晰地听见了榔头被扔在地上的声音。
陈晚把外卖盒子放在桌子上,忍不住往地上看了一眼,黑乎乎的粘液以及几处散落的碎片。
陈晚立马收回了眼神,问:“姐,你在砸什么啊?”
“蟑螂。”陈元拿来了扫把,不以为然地把被砸得尸首无存的蟑螂扫了进去,然后又拿来拖把,将那个地方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陈晚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只是蟑螂而已,扔出去就好啦,如果实在不喜欢,就一脚踩死,非要......陈晚的内心像被一条铁丝穿过,总觉得不太舒服,她想,非要那么残忍吗?
陈晚始终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她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相比于陈元这种逼近惨绝人寰的做法,她内心深处仍然不太能接受。
为了缓解内心的异样情绪,陈晚换了个话题,“姐,小姨她最近空了下来,知道妈妈住院后,她托人到乡下买了一只老母鸡,要给她补一补,我们也有份,大概下午送来。真好,我们晚上可以喝鸡汤了。”
陈晚原以为陈元听见这话,怎么也会动容些,毕竟自从她回来后,一直都吃的外卖。陈元在疗养院的伙食不错,总是吃外卖难免会有些不适应。不像她,除了在学校会去食堂吃饭以外,她几乎每天都吃外卖,她有时在想,没得某种绝症,已经是上天对她仁慈了。
可是没想到陈元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没动过。
陈晚心里一瘪,她觉得陈元自从昨晚回来后就有些不一样,具体哪里不同她也说不清楚,而且最奇怪的是,听见她早上要去医院看望母亲,她竟然直接拉下了脸。
要知道,虽然陈元对外人可以心狠手辣,但对母亲和自己还是很不错的。陈晚想不通,就不停地叹着气。
陈元清洗了手,走到桌子前,打开外卖盒,夹起一块寿司,就面无表情地吃了起来。
她甚至没有问为什么不点米饭不点面不点饼,偏偏点了寿司。她不想知道原因,有什么就吃什么,可陈晚却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陈元不是好养,她只是觉得吃什么都无所谓。
甚至,不吃也无所谓。
这种对于生活已经丧失了基本的喜怒哀乐,让陈晚的内心恐慌起来。
她的姐姐,在没有别人得罪她的时候,她可以安静得像个纸人,无欲无望,无哀无乐,对生活从容得,像下一秒就要死去一般。
越这样想,陈晚的心里就越加慌乱,同时,有一个想法迅速重击了她——陈元想死,她阻止得了她一次,那下一次呢?
突然间,陈晚觉得整个人都被惊慌击打得眩晕起来,她该怎么做,才能挽回陈元?
陈晚戳了戳盒子里的寿司,一点没有吃下去的欲望。她看着陈元,心想,一定要激起她对生活的热情,不如,就从下午杀鸡开始。
有了主意,陈晚内心又活跃了起来,她匆匆吃了几个寿司,对陈元打了招呼,便跑了出去。
她要给小姨打个电话。
“喂。”陈雪玲接通了电话。
“喂,小姨,下午你不是要过来吗?别送鸡汤了,直接送母□□,送完就走,鸡我会杀。哎呀不是不留你吃饭,我在练习厨艺呢,万一不好喝,你的晚饭岂不是没着落了,我是为你着想啊小姨。知道啦,正月十六,准时去报道。嗯,好的,小姨再见。”挂了电话,陈晚感觉从头到脚都舒畅起来,她拿出手机开始百度怎样做鸡汤。
她想,学会一件原本不会做的事,也是一种乐趣。希望陈元会从中体会到一丝刺激感。
到了下午三点,陈雪玲把母鸡送了过来,还没到里面喝杯水呢,就被陈晚推了出来,“小姨,杀鸡太血腥了,可别吓着您。”
“你这丫头,我说直接把鸡汤送过来,你偏要逞能,知道怎么杀鸡吗?别伤着自己。”陈雪玲被陈晚推着,半往后退,半叮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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