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善身祠后打点好了东西，连夜离开了山海派。
沈执没问牧虞听到了什么，牧虞也没问沈执发生了什么，人心是会变的，何况这么些年过去，当年启华真人本不愿收他为徒，既然是为了沈执，牧虞觉得自己也认了。
只是平白惹了沈执伤心难过。
沈执一袭黑衣，长发披散着，冰凉的手紧攥着牧虞，一言不发的走出山海派的山门，芜州城夜里若无急事是不允许出城的，二人走到城门口才发觉此时，只好又往回走，打算找家客栈住一晚上。
两人三绕两绕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当年牧虞借宿过的破庙宇中，可能自他们这一波人离开之后还有人在里面借宿过，地面上的尘土并不算太厚，牧虞看着庙门，倒不急着找客栈了，他拉着沈执推开小庙的门。
里面那尊佛像依然矗立，牧虞朝佛像拜了拜才对沈执道，
“当年若不是那不知名的东西弄的我全身无力，我可能就要用这尊佛像自救了。”
他想让沈执开心，便显得有些无所谓。
“说起来，师兄，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呀？”
沈执看着牧虞，脸色稍好一些，比划道，
【我只是怀疑，便跟了你一路。】
“我离开不愁居的时候您就跟着我了？”
【嗯。】
“我居然没发现。”
牧虞想着自己那会儿在案台下面狼狈的四处乱窜就有点脸红，赶紧换个话题。
“那个泼在我身上的东西是什么您知道吗，我还听他们说之前也有山海派的人破坏了他们的生意，他们是人牙子吗？”
【那物名叫醉尘香，不是好物。】
牧虞一愣，朝沈执看过去，这倒是这么久以来沈执第一次明确的对一个东西给予贬义。
【我在水城也遇到一伙人，持阅母盘，手中已有数个少年，便出手将他们救下了。】
“原来他们说的是您，那阅母盘是什么东西，我看那东西像是罗盘一样，本来我藏得好好的，有人喊了句阅母盘转的特别厉害，之后他们点了火我才被发现的。”
说起这事，他还有懊恼。
【与罗盘类似，但这东西似乎是可以指出附近特殊体质的人，他们那伙人是专门四处抓捕体质特殊的人的。】
特殊体质？
牧虞这才明白，难怪阅母盘碰见他会疯狂转动，他这具身体真是天生做炉鼎的好料子，对于那些通过双修功法提升修为的人来说，简直是一举两得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可想而知那些被抓去的人会遭受什么，牧虞浑身一个激灵。
“那您问出了什么没？”
沈执摇摇头。
【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他们只是最下级负责找“猎物”的人，抓到了还要往上交，最多也只知道他们上一级接货的人。】
这些人干的都是要让人戳脊梁骨的事，等级森严，要求也多，就是为了避免暴露。
“算了，不想这些事了，今晚咱们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
说罢，牧虞从小包袱里拿出一大块质地不错的布铺在地上，招手示意沈执过去，沈执走过去坐下，牧虞坐在他旁边。
“大师兄我和你说，我当年来不愁山的时候一路走来花了一个多月呢，从家里偷偷出来的，也没什么钱，还好那时我已经在修习抚生录了，一路给别人做短工赚些银钱，有好心的人看我是小孩儿还会多给我点吃食，才走到不愁山的，好辛苦呀。”
沈执看着牧虞，嘴上说着辛苦嘴角却分明扬着，心中那些阴翳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伸手摸了摸牧虞的头。
半夜的时候牧虞打坐到睡着了，沈执看着无奈，伸手揽过他靠在自己肩头，那家伙大概嫌不舒服，动来动去，他只好大胆让他躺在自己腿上。
这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自从得知了牧虞的死讯，沈执自己便已经死了一半，后来阴差阳错之下又得知牧虞的死与他一直敬重的师长有关，他这个人就成了行尸走肉。
人世艰难，蝼蚁尚且偷生，他守着偌大的山海派，直到奇迹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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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班，今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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