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跑出城的百姓……”龙舟珩想起被聚集在城郊的“回头人”，都是出城后反悔了想再进来的，结果封城不得入，“要是真打起来，那些人怎么办？”
“现在仗还没打起来，为了保证人龙的安全，避免有六王的奸细，我们将他们安置在外，每日定点供应饭食，征用了一些民居后，将营帐分给他们暂时安置。”麒麟说，“那些人自己也准备了不少工具，还能过活，且其中一些人身上有从龙之气，应当无碍。”
“从龙之气？”龙舟珩又听到一个新词汇。
麒麟耐心解释：“你我都知道，人龙有龙气，谋逆者身上会有弑龙之气，也称弑杀之气。既然有谋逆者，也会有忠诚可用的顺从者，便是从龙。”
有从龙之气者，无碍，可用。
“还有一种，是似龙，与人龙或龙族有血缘关系的便会有。”从麒麟眼里看过去，龙舟珩身上是有好几道龙气的，似龙之气，从龙之气，龙族之气，缠绕在一起。“现在河神庙，就有一股似龙之气。”
他说的是柠黄。
龙舟珩听了顺着麒麟的方向看过去，什么都没有看见。
“你年纪还小，当然看不到，之前能看到弑杀之气已经很厉害了。”麒麟抬手摸摸龙舟珩的头，表情慈祥。
龙舟珩看只到他肩膀的老大哥要摸头，纠结再三，还是抿着嘴唇让了。
“既然如此，那位六王身上一定有弑杀之气，为什么不直接将他杀了，送这个人龙进京去，也免得百姓流离失所。”
“我在人龙身边，是军师。我们虽然有从龙的责任，但不应该插手，只能说，不能做。”麒麟耐心解释。
其实他有很多兵不血刃剑指六王的计谋，但他一个都没有说，让麒麟犹豫不决的原因是：“京内那位六王，现在身上只有两股从龙之气。”
那股原来浓烈得化不开的弑杀气息，竟然越来越淡，直至找不到了。
“这种情况太过反常，如果有人在背后指点，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原本我们准备悄悄潜入，那晚决定大张旗鼓的过来，也是有引蛇出洞的意思。”
“你们准备怎么引？”
“这还不能说。”麒麟摇头，“你年纪还小，听我的计划行事就是。”
龙舟珩听得云里雾里，但知道听瑞兽的总不会错，乖乖应下了。
麒麟看龙舟珩如此懂事，看他的眼神越发慈祥，又说了会兄友弟恭，敦促学习，床事节制之类的话。到龙舟珩第三次请辞之时才放人离开。
龙舟珩回河神庙，自然不能大摇大摆从王家大院出去，在麒麟指引下，他在一个隐秘房间使用瞬移术，移到河神庙的小厨房。
正对上在厨房准备点心的青鲤。
青鲤看见龙舟珩现身，想起松鼠鱼的事情，扁起眼睛，一脸沉痛，想哭。可鱼是没有眼泪的，只好扁着眼睛苦着脸。
龙舟珩惊讶这个点钟厨房居然有人在：“你在这里干什么？”
“公子有故人找上门来叙旧，我刚做好一些点心，准备送去就茶。”
柠黄的故人？龙舟珩皱皱眉，难道还有什么凝春院的人跑出来了？怎么会知道到河神庙来？
他让青鲤退回鱼池去，自己端着椰汁糕和荷叶豆沙饼往主厅去。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没有控制，龙舟珩走到屋外就听见了。
“七夕那天我在凝春院撞见你，本想立刻与你相认，可是身上还有主人交待的任务，不敢现身。后来奉命砸了凝春院为那批物资打掩护，怕被你认出来坏了事，也不敢出声……”
龙舟珩听得皱眉。
“本想主人到仁川后，就将你带出来，没想到凝春院竟然起了火。那晚我到凝春院寻你寻不见，只找到这枚玉佩……”
“这个？”柠黄的声音有些疑惑，“我好像是有过这个东西，但是被偷走了……”
“怪不得！怪不得！我看到这枚玉佩还以为你死了！没想到老天有眼，你竟然还活着……你看，我们这个玉佩，原先是一对的！”
龙舟珩听到这里，将门推开，将手里的点心重重甩在桌上：“点心来了！二位边吃边聊啊！”
屋内二人停下交谈，转身看向他，柠黄第一个有反应：“舟珩！”
龙舟珩揽住扑进自己怀里的柠黄，看向那个拿着由两枚玉佩拼作一块完整玉佩的人，一脸挑衅：“这是谁？”
这人将玉佩与折扇小心放在桌上，冲龙舟珩作了一揖，礼数周全：“在下林慊，是王家的伴读，也是——”
那人抬起头来。
若是凝春院的人还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这就是那位王家大舅。
“也是柠黄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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