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黄伸头去看鼓凳中间，发现底板那面还卡着一块木板，“那是什么？”
龙舟珩看见柠黄发现了自己特意给他准备的东西，有些得意：“这块木板是用来保持平衡的，这样你放什么东西都四平八稳。而且——”
“这块木板上我嵌了一块银无事牌，足有八两重。你昨天不是因为五两的凳子哭得昏天暗地的？万一下次有什么情况有打碎了，你就能看见里面掉出一块八两的银子。”
就不会哭得那么伤心了。
柠黄听了，觉得这比原先那张凳子还要宝贝，还要完美！
“我好喜欢！”
龙舟珩听见这句话，觉得花的小心思这就都得到了回报，将鼓凳放回原来的位置，拉过柠黄坐在窗边的凳子上吹风。
暑天正是做什么都嫌黏腻的时候，柠黄靠在龙舟珩怀里却不觉得闷热，反而觉得清凉。徐徐晚风穿过窗子吹在他们身上，好不惬意。
柠黄看时候不早了，转过身子想要替龙舟珩解衣服，却被龙舟珩按住了手：“今晚就看看风景吧。”
“啊……”柠黄正想说这是“不划算”的，抬头看见龙舟珩认真看着窗外，就把这句话吞回去了。
龙舟珩嘴上说着不要，手上却在柠黄身上四处按摸起来。他开始来凝春楼也有个把月了，将柠黄从骨瘦如柴喂成现在这样有了点肉，非常有成就感。
柠黄这些时间营养跟上后长了些肉，人也有了精神，开朗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怯怯的。
王家的船浩浩荡荡整理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在前几日全部扬帆出海，一时间避风港的船都少了不少。
“你出去看过吗？”龙舟珩突然收回视线。
柠黄实话实说：“进来后就没有再出去过了，但是在窗子上能看见一点点外面，春茗也喜欢看，说岸边的人只剩下一个头！都是小黑点。”
龙舟珩琢磨琢磨：“那我能跟老鸨说我要带你到外面玩玩不？”
“不行的，雅娘怕人跑掉，不给带出去的。”
龙舟珩听了有些可惜，柠黄却已经习惯了，他对外的视觉长期局限在这一扇小窗里。却也不是没有想过外面到底是什么光景，他缠着龙舟珩给自己说外面的景色。
“……之前你不来的时候，我很不喜欢自己在这里，不能直接去找你……”
龙舟珩听到这句话心都要碎了，抱着柠黄跳上茶几，给他仔细说一边河岸边的景色，柠黄听得一脸羡慕。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柠黄记得河边有艘船是卖炖菜汤的，特别好喝！”
“是么？”龙舟珩来到仁川城后天天巡视，也没有看见柠黄说的卖菜汤的，“我这几天天天去，也没有看见有人挂牌出来卖菜汤的。”
“好久以前了。”柠黄努力思考着，“那时候柠黄刚来，还在楼外面，天天都要喝，还要吃……”
“吃什么？”
柠黄没有答话，只觉得嘴巴里又涌上那股甜甜的味道。
好甜，甜得眼泪都出来了。
“哎呀！你这金豆子怎么说掉就掉，一点都不值钱！”龙舟珩手忙脚乱替柠黄把眼泪擦去，“哭多了我就不稀罕你哭了！”
柠黄却无知无觉，仰头傻笑，眼角却还有泪痕：“柠黄哭了？”自己抬手一擦，果然是一手水。
“我自己不知道！”柠黄将掌心对准月亮，看手上水光反射。
龙舟珩大惊，心想竟然有这样掉泪而不自知的人，果然是个小傻子，想完却又后怕——
该不会，该不会是眼睛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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