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傻到一直在原地站着,你要走了,我也会走。”
季何执闷着声音说:“我不想走。”
“那就躺好别动。”
孟露努力驱散困意,眼睛还是睁不开了。
季何执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忽然说:“她是先走的人。”
孟露本来快睡着了,被他凭空冒出的这句惊醒:“你说谁?”
“我妈,”季何执说,“她是很好的人。”
孟露笑:“我看出来了,所以你才这么好。”
季何执怀疑地问:“你在夸我?”
孟露懒得回答,翻过身子,又被季何执扳了过来:“你觉得我怎么样?”
孟露想也不想地说:“很好。”
季何执不接受这个回答,揪着孟露把他从头到脚夸了一边。孟露心想还好自己以前语文成绩不错,说瞎话的本事一等一。
季何执听得受用,一时兴起问孟露:“你希望我以后变成什么样的人?”
孟露:“做个好人吧。”
季何执再次不满:“你对我期望不能高点吗?”
孟露满足他的愿望,又加了几个字:“那做个学习用功的好人。”
季何执听完气得把被子都扯了过去,孟露不想再和他闹下去,无奈妥协道:“宝贝,这么晚了,我们该睡觉了吧。”
此话一出,犹如定海神针,世界瞬间清净了。
黑暗中,孟露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问:“那小孩长得好看吗?”
季何执不屑:“我小时候比她可爱一万倍。”
孟露闭着眼笑:“那肯定是。”
季何执捏了捏孟露手掌。
窗外雨小了,夜凉如水,正适合睡觉。再也没人说话,整个世界都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孟露被季何执手机的声音吵醒了,摸到手机一看,她看到了季昌鸣的名字。
孟露悄悄下床,到阳台上接电话。晨风清新,孟露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她在阳台上站了会儿,房间里传出动静,季何执醒了。
孟露走回去,季何执抓着头发正在冰箱里找吃的,他从冷冻室找到一个盒子,拿着盒子转身问孟露:“这是什么?”
“要给你的巧克力,还没去寄。”
孟露放下手机去洗漱,季何执拿着盒子跟到了洗手间门口:“为什么不寄给我?”
孟露吐掉嘴里的水:“我没时间,本来想周末去寄,谁知道你会提前来?”
季何执抱着盒子站在门口:“以后你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
“明白了。”孟露含着泡沫含糊回答。
季何执再次强调:“说过要给我的东西就一定要给我,我说不要,你也要给我。”
孟露刷着牙,皱眉看向他。
“你听见了吗?”
季何执很在意她的回答,看见孟露点了点头,才抱着盒子满意地走了。
吃完早饭,孟露收拾好东西就开始催季何执,她准备等下开车送他回去。
季何执不情愿地说:“你不是上班吗?”
孟露拿起包:“你快点,别让我这工白旷了。”
两人站在楼下车前面,孟露扫掉车前窗上雨打下来的落叶,啧啧称奇:“你昨晚上怎么开过来的?”
季何执望天不语。
孟露提议:“要不回去你来开?”
“我车是开得很好,但是……”季何执瞟了眼孟露的脸色,孟露正看着他。
他坦白:“我还没去考试。”
车里音箱开得震天响,孟露一路上没和他说话,季何执按掉开关,开始没话找话讲。
“你早上和谁在打电话?”
“有驾照的人。”
季何执闭上了嘴。
过了阵子,他又问:“你们说什么了?”
“说我们在交往,但是,”路前面急插进一辆车,孟露暴躁地打了两下喇叭,接着说,“我现在正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找个有驾照的男朋友。”
季何执听了开心得不行,拧开一瓶水递给孟露:“喝水吗?”
孟露表示她不需要,车子开出拥堵的道路,缓了缓,孟露纳闷道:“为什么我和他说我们在交往,他一句话都没说?”
季何执自己喝了那瓶水,擦了擦下巴说:“他敢说什么,他自己都不敢说。”
孟露觉得奇怪,但没多问,重新打开了车里的电台。
伴随着电台里传出的歌声,前面的路越来越开阔,车子穿过隧道,穿过田野,穿过错落的村庄,穿过山岭与河流,穿过一整座陌生城市,停在了另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孟露把车停在季昌鸣家小区门口,钥匙交给了门卫,季昌鸣从始至终都没露面。然后她和季何执一起吃了顿饭,下午稍晚些再坐车回去。
季何执送她到车站,在车下对着车里的她挥手。
从不同的位置观察他,季何执不像她心里想得那样孩子气,他对世界并不是一无所知。他有保护自己的方式,也愿意在她面前丢掉一切伪装。
孟露不禁好奇起他的妈妈是一个怎样的人,她是用什么样的爱养育了他,才让他在她离开了这么多年以后,依然感觉被爱包围着,所以他才能永远主动对她伸出手。
还好她握住了,孟露觉得庆幸。
车子开离车站,想起告别时季何执的口型,孟露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说:“宝贝,再见。”
她想他才是宝贝。
*
志愿填报截止的那个下午,侯昂躺在季何执家的地板上,季何执伸长腿坐在他旁边,手边扔着两张空空如也的志愿表。
静默了一个下午,季何执突然踢了侯昂一脚,问:“你真的不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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