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撞倒在地上,车子也翻了,佘汾虹只是摔了一下,马上爬了起来。她扶起车子之后,那人还在地上躺着,她叫了几声,那人没有反应,她没遇到过这种事,吓得只能给孟露打电话。
孟露也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她远远看见三轮车车轮边躺着一个不知死活的人,第一反应是报警,结果佘汾虹死死拉住她,说让她先去看看那个人。
孟露走了过去,佘汾虹跟在她身后扯着她的衣服,两人挪到事故现场。地上没有一滴血,那人穿着西装,就在马路上躺着。
这条路正处在小巷子口,车少人少,只有黄色路灯光照在地上。孟露犹豫是先打110还是先打120,忽然,那人似乎嫌平躺的姿势不舒服,翻身换了边。
孟露让佘汾虹上前看看:“他好像没事,你再过去叫叫他。”
她怂恿佘汾虹过去,佘汾虹很害怕,抓起车上一个长柄铃铛,伸长手在那人脸上像是招魂一样地摇了摇。
孟露看不下去,干脆自己过去叫他。
一走近,她呆了,她看到了一张十分熟悉的脸。
见孟露上前,佘汾虹立马自觉退到了后面。躺着那人闭着眼睛,鼻梁高挺,脸上没有刮花破相的地方。
孟露蹲下身子,心情无比复杂地注视着那张脸,伸手拍了拍:“陈洲同,你还好吗?醒一醒。”
她叫了几声,仿佛听见了她的声音,地上那人睁开一只眼,看见孟露的一瞬间,他两只眼都睁开了。虽然眼神不清醒,但孟露知道他认出了她。
“你要是受伤起不来,我就要叫救护车了。”
陈洲同说:“不用了。”
孟露不信,拿出手机开始拨号,陈洲同抬起手抓住她的手腕,说:“我说真的,我就是太困不小心睡着了,看见你以为在做梦。”
空气中飘着一股酒味,孟露循味闻了闻:“你还喝酒了?”
“刚和客户吃完饭。”
陈洲同说着撑地坐了起来,扯起裤腿一看,他的脚腕处划开了一条颇深的伤口,血流到了鞋里面,伤口上的血液结块凝固了,看起来有些吓人。
孟露想叫佘汾虹过来负责,扭头没看见她人,佘汾虹正躲在三轮车旁边瑟瑟发抖,孟露把她揪了过来。
“该怎么赔偿你们自己商量吧。”
陈洲同用他惯常的冷漠眼神看了佘汾虹一眼,在孟露的催促下,佘汾虹也鼓足勇气看了陈洲同一眼,被吓得立刻转过头。头转到一半,她又转回去看了陈洲同一眼,她好像见过他。
协商无果,陈洲同还坐在马路上起不来,孟露不得不主持大局,她让佘汾虹带陈洲同去医院看腿。
佘汾虹小心地问:“怎么去啊?”
“你不是有车吗?”
孟露指着佘汾虹停在路边的小三轮,陈洲同也看向了那辆三轮车,孟露清晰看见他冷静的外壳裂开了一道缝。
他想开口说什么,此时,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的佘汾虹成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对陈洲同道歉,不由分说地架起他的胳膊把他扶上了车。
陈洲同不想上去,克制着嫌弃的表情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医院。”
“不可以,”佘汾虹严词拒绝,“要是不管你我会折寿的。”
她把陈洲同用力推到车上,踩着脚踏板就往医院去了,陈洲同喝多了反应慢,车子骑出去一段才从车里坐起来,夜色里,他留给了孟露深深一眼,仿佛在说:你是故意的。
这副和谐的场景让孟露很满意,她就是故意的,看见他吃瘪丢面子,她一解当年之气,开心得不得了。
他们两个先去医院,孟露也站在路边叫了辆车,没想到还比他们先到了。
一旦决定了某件事,佘汾虹就变得非常果断,她迅速完成了借轮椅挂号一系列操作,然后把陈洲同送进去清洗包扎。
孟露和佘汾虹在门外坐着,佘汾虹像陷入大梦一样,望着虚空发呆。孟露以为她被吓到了,正想说几句话安抚她的情绪。
谁知佘汾虹猛地睁大了眼,她想起了一件很久之前的事。
“他!他……”佘汾虹指着急诊室的门,情绪激动。
孟露让她慢慢说:“他怎么了?”
“我以前见过他。”
“见过就见过啊,你干嘛这么激动?”
佘汾虹喘了口气补充:“我在学校见过他。”
孟露问:“你们是一个学校的?”
佘汾虹点头。
她想起大学的时候,有天图书馆的玻璃墙不知道怎么回事裂开了,墙外面拉着保护线,等着隔天叫人来修。
那天刚闭馆,图书馆门口没人了,她躲在图书馆前面的草丛里夜观星象,突然身后一声响,接着是玻璃噼里啪啦碎掉的声音。
警铃大作,她回头,看见玻璃墙保护线里站着一个人,是他把原本摇摇欲坠的玻璃墙推倒了。
那个人走到灯光下时,她看清了那张脸,永生难忘。
因为保卫处来人了,没抓到他,反而把她抓了起来。
听佘汾虹说完,孟露露出思考的表情:“真的是他?”
“就是他!”佘汾虹异常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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