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张相你也正是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在我之前接触你的时候没有拒绝。因为张相你本质上和我们王爷是一类的人。
一心为民的人。
说起这点,张相和我们王爷倒是一样,都是起于青萍之末。又有同样的信念,理当成为知音。”
张廷渝不置可否,只是说和,“我已经血巫尸体送到赵王府,以后事情与我无关,包括南阳王在内。
昔日的事情两清,今后再无瓜葛。”
文士却直接作揖道,“王爷,我是来请张相一件事。”
“何事?”
“我代王爷请张相入南阳。”
张廷渝嗤笑一声,“我位极人臣,在这太安早已有一席之地,无论是生活还是权力皆是上等。
为何要去南阳贫瘠之地?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又为何会行大不逆执事去那南阳?
之前帮你们是还恩,现在恩情了了,自该结束。”
“我想张相会的。”文士也不恼,继续道,“大齐千年,已然入沉疴。国内苛捐杂税,官吏横行无忌之类的暂且不提。
大齐国策以勋贵阶层为主,世家门阀占尽资源,底下百姓苟延残喘。现在又国不将国。远离太安的州郡多自立。
其内律法又以当地勋贵的意愿为主,底下的百姓更是惨无人道。我从南阳一路行来,饿殍满地。这样的大齐又如何称的上人国?
大齐天子高居太安,秉乘所谓的祖训,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照样以维护勋贵阶层为主。这样的大齐又有何值得张相继续辅佐下去的理由?”
“陛下是仁君。”张廷渝只是淡淡的说道,“登基以来,赋税已降低两层。”
文士不屑一笑,“徒有其表罢了。张相想必自己心里也清楚,政策落到下面,降的是乡绅土豪的税,苛的是百姓的税。”
张廷渝沉默半晌,最后道,“这不是你们南阳在太安搅水的缘由。”
文士笑道,“其实不算搅水,我家王爷就是单纯的想让张相看清楚这所谓的大齐朝堂。
那些个以只想着自身利益的文臣集团哪个不是想借着沁园一案大做文章?
线索查到了血巫就该想到是我们王爷身上,可是又有谁会主动把这个点这个方向给揭开?
甚至南疆百力之王阿古力大人亲自前来摘星楼和国师一战,却依旧无人主动提及我家王爷。
文臣不敢,武将不敢,大齐天子亦是不敢。作为大齐的枢纽所在,却自私怯懦到这种地步,又有何利国政策?
无非就是一群靠着吸食大齐百姓的官僚罢了。暮气沉沉,这样的大齐还有救的必要?”
“所以,你选择刘子司,不单是想让他顺利脱身去南阳,更是想把老夫彻底绑在你们船上?”张廷渝调转方向,问了另外的问题。
文士坦诚说道,“秦王,赵王,崔远他们不过是搅浑水罢了。张相你这确实如此,就是想用刘子司一事将张相绑在我们南阳上。
手段虽然无耻了一些,但是我们不会做此。王爷说了,就算张相你不去南阳,他亦是会尊重你的选择。
你这样的好官无论留在哪,都不该被这种下作的手段害了清白。张相若想去南阳,那刘子司一事自然无所谓。
若是不想去,我们亦是会有法子替张相作证清白。
刘子司一事主要还是想让他顺利脱身去南阳。”
张廷渝沉默了一会,最后说道,“刘子司还未动手,为何陛下会先知道?”
“这也出乎了我们意料,不过无所谓,天子身边有能人也正常。”文士无所谓的回了一句。
“苗才人一事也是你们搞的?”张廷渝继续问道。
“张相问这么多,是答应去南阳嘛?”文士回道。
“回答这个问题。”张廷渝只是继续问道。
“是我们做的。”文士直接大方的承认。
张廷渝双眼微眯,“苗才人外头流言一事也确凿?”
文士淡淡笑道,“确实如此,苗才人一家其实就是南阳人。苗才人算是王爷培养的婢女。这次让她直接出手,就是想做一件事。”
“什么事?”
文士继续解释道,“半年前,我们王爷去了江南,苗才人也到了江南。腹中的胎儿确实是王爷的,后来被流掉了。”
听到这,张廷渝眉头微蹙。
文士又徐徐道来,“我们在江南留下足够的线索,想来,大理寺应该很快就会把消息传回来,证实这件事情。”
“你想在消息传来的时候,再把这件事以流言散出去?”张廷渝说道。
“张相厉害,确实如此。”文士赞许的点着头。
张廷渝冷笑一声,“堂堂南阳王做此下作手段,甚至荼毒骨血,虎毒尚且不食子。”
文士浅浅摇头,说道,“张相误会了,主要是两点。其一,张相你说王爷荼毒骨血,其实不然。
这是为了大计,想必你也知道,王爷就一个世子。从王爷的第一个世子出生之后,他就决定南阳只有一个少主。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化的利于南阳,利于南阳百姓。”
说完,文士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其二,这也不算是下作手段。天子不是一直想削藩嘛,我们南阳就给天子由头。
沁园案,刺杀案,加苗才人一事。想必也够了。
既然想削藩,就大胆一点,徐徐图之以大齐的国力不现实,咱们就给陛下出把力气,促进他削藩的决心。
帮助陛下加固削藩的念头。这大齐不削藩,国运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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