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低沉嗓音从身后响起。
“这段时间身子不好，许久没有见到两位伯父了。”
明楼穿着黑色西装，内搭条纹衬衫和深蓝领带，但配着金边镜框，皱起眉来整个人显得有些严肃，唇边似有似无地笑，让人摸不准情绪。明楼这个模样的时候，看一眼的人都总有些心里发怵。
所幸的是，明诚看得懂他眼底的愠怒和不满。
“阿诚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想必各位也知道阿诚对明家的忠诚，这次的事情也是阿诚不忘本，我其实也甚是感激。”
明楼转过来的眼眸亮亮的，与明诚轻碰了酒杯。对面的人不好再说什么，闲扯了两句话便走开了。
送走两尊大佛的明台松了一口气，对着两个哥哥笑了笑，说道：“大哥，阿诚哥，我先去前头招待吧。阿诚哥，你今天白天那么辛苦，找个地方坐着休息吧，本也就都是来来回回今天那拨的人而已。”
明楼点点头示意他去，转头看向明诚。
“你也不必这样为我说满这话的，左右还是会被问，”明诚给他添了些红酒，“等会儿你去敬酒少喝点，伤还没好全。”
“我只是不想你再受什么委屈。”
明楼知道人多眼杂，之前他和明诚的事情影响随着明诚重新卷进明氏这个泥潭，反而又有些嘴碎的微词在他们的周围，也没有再进一步说些什么，只有明诚看得到他的眼底有浓得化不开的眷恋，在这人来人往的场景里面更显得放肆尽兴。
直达明诚的心底。
明诚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站了一天也说了一天，虽然从前在明楼身边的时候就见识过刀枪暗影，但许久不经历之后的这一天真的让他觉得无比疲倦。但想到能帮上明楼，心里说到底还是有很多的安慰。
这几天的事情来得快，明楼又日日在跟前，让他的眼里心里都只剩他，还没有来得及自己独处消化一下起伏的情绪。而现下这个情景，他看着远处与人碰杯交谈的明楼，倒是和刚重逢时的明楼重了影子，各种滋味都涌动出来。
非他不可吗？
明诚还是有这个疑问。但答案他自己都觉得回答得可笑，这么多年的沉浮与自暴自弃，都没有斩断他对明楼那些不能说出口的感情，现在坦诚了心意，能够感觉到明楼满心对他的温柔，反而觉得有种离地的不真实感。
想起刚刚那刁钻的问题，以及明楼的双眸，他暗暗庆幸，好歹自己成长了，比之前勇敢了。放到以前，能够与明楼并肩怕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想。
现在，虽然还不能做到，但至少他迈出去那一步了。
可往后呢？
“阿诚。”
正在神游的时候，一个许久未听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崔中石？”
明诚的酒杯一抖。
“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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