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整天的两人又累又饿，阿诚强撑着下了两碗面，吃完收拾一下，便想蜷进被窝。
只是路过明楼的房间时，看到那扇虚掩的门。
从前一直在抗拒与清醒间挣扎时反而没有太多的顾及和眷恋，现在坦然了之后，反而觉得无所适从了起来。
只是那门内的人，一直是他心里最难以言说的渴望。
此刻，明楼的声音又适时地响起。
“阿诚？”
打开门那一刻被温暖充盈得心头满满当当，等着他的是半倚在床头，只为他张开的明楼的拥抱。
“干嘛呀。”
阿诚被看得不好意思，但也没有扭捏，嗔了一声走过去。
卸下防备之后，对着最熟悉的大哥还带着从前孩子气的软糯，戳得明楼内心的柔软。阿诚并没有让他的手停在半空，踢掉鞋子躺进了被子，顺着有力的臂膀窝到明楼怀里。
明楼拥着他躺下，掌心抚着他的背。
只是几次亲密的拥抱，阿诚已经觉得熟悉，并且贪婪地呼吸着明楼的味道。
刚到明家时，他经常噩梦，大哥也是这样哄着他的，告诉他别怕。
其实他不害怕的，多少难过到骨子里的日子都过去了，被继母残忍虐待的一个个晚上，他都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只有麻木的生活下去。但有人能够告诉他，别怕，那个瞬间突然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在害怕。
因为拥有了，所以害怕失去。
但此刻的明诚只想不管不顾拥有着这样的温暖到死去。
“明台给我发了信息，说今晚在公司休息，叫我们别等了。”
明诚想打乱一下过于暧昧的气氛，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明楼说话。
“小兔崽子还挺识相。”
明楼轻笑出声，怀里的温度让他阴郁不安了几日的心情终于真实地变得愉快起来。
阿诚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又把眼睛合上了。心想着真是苦了明台，这几年一个人伺候这个难搞的大哥，都独当一面了还要被他叫兔崽子。他都能想到过个几年明台西装革履在商场上杀伐，回来还得被明楼提溜着耳朵数落的场景。
倒也忍俊不禁。
又说了几句话，明诚睁开闭目养神的双眼，撑起身子直视明楼。
“我明天得回去帮帮他。”
明楼还是在他的神色里捕捉到了略微的忐忑，却也带着执拗和坚持，心里叹了一声气。
他教出来的孩子，他该懂。
“好。”
他伸手揉了揉阿诚的头发，手感跟记忆里面一样的好。明诚松了一口气，迷迷糊糊地再次躺回温暖里。
房间里昏暗的黄灯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被窝沉甸甸的厚重感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恰到好处。
困意袭来之前，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主动握紧了明楼的手。
他其实想喊一下明楼，却又不知道现在的关系该喊什么。
喊大哥也别扭，提醒着他原本二人的关系。
喊名字，他从未敢试过。
索性先不去想这个，只握住他的手。
"我回来之后，还没有到大姐安葬的地方看过。我想去看看大姐。"
明诚闭着眼。但明楼知道他的眼睛一定红了。
"好。"
明楼坚定地回握了明诚，亲了亲他的眼角，上面好像还残留着泪痕般带着些咸涩。
"好，明天吧。我们一起去，我和你一起去。"
听到回答的明诚心满意足地蜷了蜷身子，那人的吻从眼角却没有停下，吻过眉心，鼻尖，到唇瓣一直在摩擦着，从蜻蜓点水到攻城略池。
明诚清醒了大半，愣了一下，懂了明楼是怕自己胡思乱想，心里说不甜肯定是假的，最后还是在这个吻中被撬开了唇，舌尖都能够感觉到明楼霸道的吮吸，背上的大手好像带电，偏也不安分的开始往腰上走。
“嗯……”
被吻得迷糊，明诚轻吟了一声。
几个月前那晚的食髓知味开始回拢到记忆里面。
之前视死如归的时候倒是没有半分的羞涩。现下这个情况，明诚自己先不好意思了起来，在身体起反应之前迅速离开极具侵略性的唇，结束这个吻，腿间也不自觉地夹了夹，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才看向明楼，耳尖微红。
“不闹了，我困了……”
明楼瞬间明白了阿诚是在害羞，想再逗弄一下他，但阿诚从小脸皮也薄，今天两人的关系刚见坦诚，怕刚哄好的人又炸了毛，明楼没有再进一步动作，唇边的笑却是掩盖不住。
“睡吧。迟些再办了你。”
明诚埋在他臂弯里的脸瞬间红透。
第二天清晨，明楼从迷糊的梦中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他惊醒地睁开眼睛，熟悉的人影在衣柜边，好像是在帮他找着衣服。
而他自己已经整理完毕，穿着素色的西装和衬衫，没有打领带，头发乖顺地梳下来，与他耀眼的样子不同，却带着尘世烟火气息的柔和。
“醒了？我想着今天去看大姐，穿个素点的吧。”
说罢，把挑好的衣服拿到床边，递给明楼。
“这个怎么样？”
明楼接过时顺便也握住了阿诚的手，这样温和的气氛好像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阿诚自小在他身边，事无巨细皆过他手，自然是最懂他的人。这五年阿诚走后，明台也没有近身照顾明楼，连细微的小事，都能让明楼想起他。
他从不说，也不知道那就是想念而已，只当是割裂掉一个根深蒂固的习惯，却在失而复得的一刻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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