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什么？”
曹焕眯着眼睛挣扎着从被窝里钻出来，瞳孔一时还焦距不了，四处转头想找谭北海在哪儿。
“有个挺重要的案子，文件上出了点问题，我今天应该是回不来了，明天早上回来。”
谭北海一边说着，一边给曹焕套上外套，怕他刚从热乎乎的被窝里出来，一冷一热会感冒。
“啊……”曹焕乖乖地伸手穿上外套，脸上难掩失望，“那你别太累了啊，饭要按时吃，还有千万别疲劳驾驶，你等会儿就打车去吧，明天回来也打车回来，别开车了。”
“嗯，知道了，对不起。”
“不用跟我道歉，下个星期五吧，下个星期五你一定要陪我去。”
“好的，一言为定，下星期五一定陪你去。”
谭北海捏了捏曹焕的手，起身先去餐厅把早餐端了出来。
虽然曹焕再三说了让谭北海不用放心上，也不用道歉，谭北海还是给曹焕发了很多道歉内容的信息，曹焕即使早上听到谭北海又要失约的时候，确实出现了那么一点点不太开心的，然而经过谭北海这么一通诚恳的信息轰炸下来，他本堵着的那口气也算是散了。由于谭北海整一天回不了家，他早晨的时候顺便把晚餐材料包括要用的调味品数量都分门别类准备好了，然后用保鲜膜包着放在冰箱里，这样曹焕只用把材料倒进自动炒菜机里就好，不用多动手也可以吃到营养晚餐。被这么全方位地顾着，曹焕偷笑还来不及，一点没有想抱怨的念头。
然而天不遂人愿，下一个星期四的晚上，当曹焕和谭北海窝在客厅沙发里一个打手游，一个整理资料时，煞风景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谭北海和曹焕同时看了一眼手机，来电显示上“检察院”三个字，让曹焕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喂……嗯，我知道……是……一定要参加吗？……好的……好的……我明白了。”
谭北海放下电话，第一时间抬眼朝曹焕看了过来，曹焕已经退出了游戏，拿手机挡住半张脸只露了个眼睛，也正在看着谭北海。
“看来明天又去不了了。”
曹焕小声说了一句。
“嗯。”
谭北海也愧疚得很，这段时间连续放了好几次曹焕的鸽子，虽是不可抗力，可总是重复爽约、道歉、再爽约、再道歉的流程，想想都觉得自己好像根老油条，越来越没有信誉，他小心地抓过曹焕的一只手，凑过去把他抱着怀里。
“哎呀没事啦，你忙你的，我们谭检察官身负重任，听说再过段时间就可以升科长了，年轻有为，我骄傲，再说了，有事做肯定比没事做要好啊，反正离过年还早，我等你就是了。”
谭北海听着曹焕反过来安慰自己的话，更是觉得对不起他，他默默地收紧怀抱，都把曹焕肋骨给挤疼了。
如果说第二次被爽约的时候曹焕还有点小委屈，但在这期间内他也已经想通了，他不是没忙过，完全能理解谭北海的处境，忙起来确实明明是自己的时间，却不能由自己掌控，这些都是正常的，因此再次被爽约，他是真的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年底嘛，难免的，过了这特定时间段，谭北海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他的。
就事情上来说，曹焕没有任何怨言，可就谭北海的态度上来说，曹焕竟开始患得患失了。就在谭北海第三次爽约后，他的表现跟前几次爽约后的完全不同，前几次的时候，他会竭尽所能来讨好曹焕，不管曹焕需不需要，有时让曹焕觉得谭北海是不是把他当生活不能自理的儿童了，而且还是恨不得能揣进兜里随身带着的那种。反观这次，曹焕最近一次收到谭北海发来的信息，是在前一天晚上的十点，而且只有两个字——“晚安。”。要是平时的话，这没什么，可这是在谭北海打电话告诉曹焕他这段时间都回不了家之后，就算没有爽约这个事情吧，之前每次谭北海回不了家的话，都会非常密集地给曹焕发信息，还会在曹焕睡前打电话，就算什么都不说，只是听对方呼吸声也是好的，一直要等到曹焕听着电话睡着了，他才会挂断。
然而这样的待遇，突然就没了。
曹焕盯着他跟谭北海已经快二十四个小时没有新增一条信息的对话窗口，恨得牙痒痒，他一会儿把头埋进被子里大叫，一会儿在床上抱头滚来滚去，一脑袋的不解和烦恼搞得他觉得自己要爆炸了。从来没有这样过，自从两人确定关系以来，只有曹焕不主动找谭北海的，还没有谭北海不主动找他过。曹焕四仰八叉地斜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他已经开始自我反省是不是他太放纵自己的小脾气而被谭北海惯得过于矫情了，早两年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一天谈恋爱谈到纠结起了那些他以前根本看不上的细枝末节，这要整理成文发到哪个哪个吐槽树洞去，绝对是会被网友们反过来骂“这点小事也值得发上来？”的，而且搞不好还会有一堆人举着“不谈恋爱屁事没有”的大旗，踩着他的尸体而过。
眼看着就要十点了，曹焕一个跃起，觉得不行，自己哪是等着别人来哄的角色，他又不是不了解谭北海，搞不好谭北海那边觉得他多多少少会生气，而这节骨眼上通过冰冷的电子屏幕交流又太没诚意，于是才忍着没联系他。就谭北海那闷骚的脾气，曹焕越想越觉得自己很有道理，他得先打破僵局，给谭北海一个定心丸，交往中沟通是第一位的，少瞎想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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