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音乐可以关掉吗？”
曹焕忍了会儿，还是转头跟甲板上的另一位工作人员说道，工作人员什么场面没见过，淡定地点了点头，缓步走进了船舱，关掉了音乐。所有花瓣拆完，把整个罐子都装满了不少，曹焕谢绝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手套，抱着罐子走到了船边沿，他把手伸进罐子里，想抓一把撒下去，伸到一半，有些犹豫，这么个撒法，似乎有点人为地把余了分尸的感觉，他低头看了会儿罐子，双手紧紧抱住罐子两边举在海面上，开口朝下，从左到右用力且快速地在空中滑了一条弧线，一气将罐中的骨灰混合花瓣撒在了海里。同时一阵海风突然刮过，将飘在空中的灰以及花瓣吹开老远，略微均匀地在海面上铺了一条白色的路。
“呜——”
雷电突然仰头长啸了一声，声音在海面上激荡了几个来回。船绕着撒海区域开了几圈后，返了航，顺着铺满金光的海面道路而去，把那一片花路留在了后面。
·
两年后
每个周五谭北海都会比较早一点回来，平时总加班，一天里能和曹焕在一起的时间就变少了，有时甚至会加班加到十一二点，因此一到周末，他无论如何都会早点回来。
“回来啦！”
曹焕听到摸钥匙的声音就先跑到玄关给谭北海开了门，他敷衍地往谭北海脸上亲了口，转身就跑回了电视机前站着，一脸兴奋地等着什么，倒是雷电还多蹭了会儿，等谭北海摸摸头后才走回曹焕身边。厨房里传来菜品完成的“滴、滴”提示音，谭北海走进厨房，把自动炒菜机的插头拔了，将红烧肉倒进盘子里。半年前，曹焕在家做晚饭的时候不小心把谭北海家厨房炸了，他因为玩游戏忘了时间，玩着玩着被一声巨响吓得手柄都甩飞了出去，他当时又惊又怕，乖乖地把厨房收拾干净，又叫好了外卖，等谭北海回来再承认错误。谭北海比起厨房的情况，倒是更担心曹焕有没有受伤，听到曹焕支支吾吾跟他认错，第一反应是把他抱到沙发上脱衣检查，幸好锅炸了的时候曹焕不在边上，他才安心下来，对于厨房还能不能用，他一点都不关心。曹焕当然不会因为谭北海无所谓，他就心安理得，第二天他就请了假，一大早就跑家电城买了个集成灶，又找了小区装修队，盯了他们一天把厨房给重新修整好了，他还买了个自动炒菜机专门给自己用，设定的时间到了就不会再煮，不用担心干烧，省的到时候又忘记，而且说实话，炒菜机做出来的，比他亲自动手还好吃多了。
谭北海把红烧肉端进餐厅，桌上集齐了四菜一汤，冒着蒸腾的热气。
“开始了开始了！”
曹焕激动地喊道，引得身边的雷电也跺起了脚。
“在看什么？”
谭北海好奇，同时也对曹焕因为关注电视而对他的回来没有表现出热情，而感到微微的心酸，他倒要看看是什么剥夺了他本该得到的曹焕的关注。
“我小师傅！今天UFC决赛！”
“现在大家看到的是牟清，首先恭喜她进入决赛，也是我们中国第一位进入UFC决赛的女选手，之前比赛我们已经介绍过很多次了，相信关注综合格斗的人不会对她陌生，牟清是个天才型选手，曾经获得过国内多届散打冠军，今年只有16岁，她是去年才从散打转到综合格斗的。张老师您怎么评价这位选手？”
“牟清是个很有战略，会用脑的选手，她的身体条件其实是要比其他选手弱的，骨架小，比较纤细，所以她必须靠经验和反应能力来弥补她的弱点，就像你刚才说的，她绝对是个天才型选手，充分地展现了MMA里的A代表的art，艺术，格斗的艺术，即使对手比她身高要高，体格要健壮，她也能找准对手的弱电，先发制人从而获胜。”
“现在比赛已经开始了，哎呀！刚才好凶险，对手看来是个相当急躁的选手，一上来就进攻，牟清很轻巧地躲过了，她还在观察对手，以守为主，非常冷静……”
两人站着看到一半，门被人敲响了，平时不会有人来他们家，更何况现在是饭点。谭北海走过去开了门，门外的竟然是莫达拉。莫达拉打了个招呼就往门里挤，叉腰站在玄关呼出一口气。
“凉快了！这天也太热了，太阳下山了还这么热。”
“莫达拉？你什么事？”
曹焕头都没转，盯着电视问道。
“当然是来传播福音的啊，今天张桁*终审你们是不是都忘了？”
莫达拉一提醒，曹焕才想起来，此时比赛正到关键时刻，他决定还是先专注比赛。张桁终审在高法，大半年前二审结束，案件也移交给了省检察院，不能接触到第一手资料后，几人想关注也没地问，只能等判决结果。
“判了？怎么判的？”
“判决书超——级长，我看那法官读到后面都口干舌燥了，几十项罪名全部成立，判了死缓两年，其中间谍罪是重罪，期满后应该会转为终身监禁，不得减刑、假释，基本等于要死在牢里了。有他这个例子在，那些根据名单或口供牵扯出来参与过的人，估计等判决等得都要尿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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