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曹焕到中心时，特意问了秦诗余了来了没，但他得到了很失望却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没有，虽然那天他单方面跟余了做了约定，但对方并没有明确答应。曹焕溜达到了自己办公室，等到了上班时间又跑去文书区看了圈，确定余了并没有出现后，他决定打个车去余了家堵着，刚拐到文书区门口，迎面就和双手插兜走过来的余了撞上了。
“你来了？”
余了皱眉退后了几步，揉着额头看了曹焕一眼，侧身从他身边的空隙挤了过去，即使她没答话，曹焕也觉得开心，目送她走进了办公室，又回头跟秦诗确定了她这不是因为采样或者其他原因才来上班的，才肯一步三回头地回了临床办公室。
如是这般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余了真的跟浪子回头似的每天按时上班下班，连副主任都以为她这是受到了自己的感化而骄傲了好几天。更甚至某一天曹焕来上班时，余了已经在了，还帮着秦诗以及大接待室的人一起做大扫除，她应该是一进门就被召唤了，外套直接搁在了等候椅的椅背上。曹焕认出这是那件很黏毛的外套，原先每次曹焕见到它，上面都粘了好多雷电的黄黑毛，今天倒是特别干净，可以说是纤尘不染。
“曹大爷，站那儿视察呢？快去大接待室帮忙把里面的几个纸箱搬去储物间。”
秦诗手里拿着抹布，叉着腰朝曹焕喊道。
“怎么突然做扫除了？不过了啊？”
曹焕一边往大接待室走，一边回喊道。
“你当我想啊，昨天我都准备睡觉了，叶主任来了个电话说今天早上公安厅的人要来，叫我和管茕早来一个小时打扫卫生，我的美容觉啊，少睡一小时多一条皱纹呢！”
“又来？”
曹焕看到接待室门口堆着几个纸箱子，随手想搬最上面的一个，哪想竟然一下子没搬起来，他掀开盖子往里看了眼，全是废纸，实打实的重量。
“是啊，我已经不愿数他们最近来多少回了，而且每次都来得特别急，跟突击检查似的，不知道搞什么鬼。”
秦诗似乎是又想起了那个恶心人的寸头男，表情扭曲地咦了声。曹焕憋了一口气搬着箱子往储物间走，似乎是学散打已经到了一定程度，他近期倒是不会再第二天肌肉酸痛到生活不能自理了，放下箱子，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肌肉，自我陶醉了下还挺有型的。
曹焕搬完最后一个箱子回来的时候，秦诗已经端端正正地站到了门边，其余人都挤在了大接待室里朝外看，手里还拿着各种清洁工具，看起来似乎卫生打扫到一半人就来了。管茕看曹焕傻站在那儿，把他也拉进了办公室，又把各人手里的工具都收了起来，一股脑堆进了江兰心的办公室角落里。没一会儿，叶怀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抵着自动门，侧身对着外面人说着什么话，随后跟着走进来的是三四个西装笔挺的人，那气场就是不一样，全身都是范儿，走在最前面的人一边笑着点头，一边环顾四周打量着中心。寸头男跟在最后，路过秦诗的时候伸手想碰下她，但是被秦诗巧妙地躲过了。那几个人径直跟着叶怀国去了主任办公室，秦诗等几个人都进去后，关上了主任办公室的门，呼了口气，走出来，朝扒着大接待室门口的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各回各位了。
曹焕回临床办公室后看了看时间，竟然还没到该上班的时间，怪不得他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感觉法医区怎么那么空，原来是人都还没来，那可真是稀奇，来蹭中饭的领导不少，这次难不成连早饭都要蹭，曹焕被自己的想法弄得想笑，抖着肩膀靠在椅背上摁开了电脑。
曹焕这一代人，比起整天凑到领导面前刷存在感搞些勾心斗角的小动作，更乐意躲得远远的干自己开心的事，曹焕本来打算在那帮人走之前都不出法医区的，但不幸的是，法医区的洗手间水泵坏了，他只能穿越整个大厅去文书区那边上厕所，为了不碰上来参观的领导，特别是不想碰上跟屁虫寸头男，他躲在法医区出口的墙后给秦诗打了个电话，确认来的人还都在主任办公室后，才跑着过去文书区。曹焕准备速战速决，跑着在文书区的走廊里穿行，走到尽头时，余光瞥见余了跟着谁进了会议室，他停了停脚步，这一瞬间脑中似乎有个信号牵着他往会议室门上趴着偷听，他猛地惊醒，觉得自己的行为简直已经进入神经质的阶段了，鉴定人跟委托人了解情况，借用下会议室是很常见的事，自己这偷听算个什么事。曹焕搓了搓自己胳膊，上完厕所回来路过会议室，脚步不停地往回跑。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就在曹焕觉得是时候可以跟余了聊聊能不能重新和解，大家一起分享信息查下去的时候，整一个上午，曹焕都没见着她人，他都有点PTSD了，瞬间就紧张了起来，一脸愁容地狂拍秦诗的大理石前台桌面。
“今天余了没来？我刚去问了，病理也没有出诊的，你看到她人了没？”
“注意形象，这是公众场合。”秦诗一把拍开曹焕还在拍桌子的手，朝后面等候椅上伸长了脖子想看八卦的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请假了，说是发烧，请了三天，昨天晚上九点多给我打的电话，我差点就没接，是个没存的号码，还是1349什么什么的，我还以为是骚扰电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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