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了你把枪放下，这不是玩具！”
莫达拉一抬头就见着枪口指过来，脑仁都疼了，他刚被阿波那一顶，牙齿磕到了嘴唇直流血，痛得他说话呼嘶带风的。余了没理莫达拉，双手抓着握把，平举着枪，时不时偏头往侧面看去，突然，她猛地转头大声喝道：
“别动！”
三人吓了一跳，死死地把阿波摁在地上，齐刷刷地抬头看向余了，不懂她这戏剧性的转变是为哪般。
“我没说出来，都别出来。”
余了小声又快速地说了一句，随后迅速把枪往下一移，朝着阿波的大腿就摁了扳机，阿波瞬间爆发出了极其痛苦的喊叫声，这一枪太近，曹焕都觉得耳朵要被震穿孔了。余了开完枪又转头往侧面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脸来，走进了建筑，把枪扔给了莫达拉。
“外面有警笛声，你援军到了。”
莫达拉接过枪刚要教训教训余了，倒是先被余了抢了话头，她说完就要走，曹焕上前一步扯住了她的衣服。
“等等！你以后不许一个人行动，我知道你要说凭什么，不凭什么，你要执意一个人行动，我也不回家了，我天天守着你家门口，你哪儿也别想去。”
“你又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余了捏住曹焕的虎口跟他较了会儿劲，眼角余光瞥见谭北海过来了，这才放开对方，挣脱了出来。
“你……”
“我没说要一个人行动。”
曹焕不太相信余了的话，过了一会儿后，向前一步道：
“那你按时上班下班，至少让我能保证你没这么做。”
余了无所谓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嗯了声。
“你……”
突然这么好说话，曹焕倒不适应了，不知道还该说什么好。
“你千万别说过来接我这种话，太恶心了。”
“你刚才在外面，看的是什么，其他那几个人是不是过来了？”
曹焕凑近了余了，小声地在她耳边问道。余了盯着曹焕看了会儿，什么话都没说。
“你让他们看你开枪打阿波？这样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我跟莫达拉商量下，看能不能找几个人保护你……”
“说了别恶心我。”
余了嫌弃地打断了曹焕的话，抓到空隙拔腿就突然跑走了，曹焕急忙追上去，但没有余了熟悉地形，两个拐弯就把人跟丢了，只好无奈地往回走。
“你们怎么在这里了？！”杨百练满身是汗地出现在前方，一脸着急，见到曹焕，他突然眉眼就开了，朝着另一个方向挥了挥手，“这边，在这边！”
曹焕往杨百练挥手的地方看了看，走过来五六个端着枪的便衣，他把几人带进了建筑里，看来这个阿波即使腿中了一枪也挺能折腾的，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胡乱挣扎着，三四个人才把他摁在了地上不得动弹。
“你们先走吧。”
莫达拉擦了把嘴角，挥了挥手示意曹焕和谭北海两人可以走了。
“哎，师哥，这……”
门口一人见这两个不明来路的陌生人要走，忙拦住了他们，有些为难地看向莫达拉。
“没事，他俩我找来帮忙的，让他们走吧。”
听莫达拉这么说了，那人也不好真把人拦下来，点了点头让曹焕他们先走了。曹焕和谭北海顺着来时的路，走回了他们停车的树林里时，原先余了停车的地方已经空了，看来人早就走了，这让他稍稍放下了心，至少余了没有在跑出来的时候被其余的人给抓着。
回去的路上曹焕似乎是累到了，一路都没怎么说话，直到睡觉前才被谭北海哄得多说了几句，他一夜没怎么睡好，脑子乱七八糟地在想事情，好不容易进入了浅睡眠，眼前看到全是各种逃亡的画面，甚至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那辆雪天开在盘山公路的车上。这次梦里的自己不再是小孩子，却仍然动弹不得，他的边上坐着谭北海，前面的副驾驶坐着余了，寂静无声中，车子突然开始加速，司机回过头来，竟然是满身是血的阿波，曹焕来不及惊吓，下一秒车子开出了悬崖，从空中直线坠落。失重感让曹焕猛地惊醒，他满头大汗，手不住得发抖，一看时间，入睡还不到二十分钟。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不是冬天，自己也不在车上，曹焕深呼吸了几下，重新大字型地躺了回去。
今天的事曹焕还没想明白，首先，余了似乎跟踪那四个人已久，至少对钢铁厂的地形非常了解，去过肯定不止一次，想起当初在湖心大厦楼上的快捷酒店的布草间里，自己听到那门外人讲的电话，内容中所谓的深山老林，搞不好指的是半山腰的钢铁厂旧址，不过明显他们已经搬走了，但据余了说，近期还有人活动，那说明搬走时间应该不长，这边还留有什么东西没有完全处理干净。还有就是余了最后的举动，她大可不必要在整个人暴露在外面的情况下开枪，阿波已经摁了发信器，那些人一定是在赶过来的路上，随时都有可能被看到，被看到了，就相当于是成了活靶子，而余了当时似乎是莫名其妙地等了好一会儿才开枪，她难道是特意在等那几个人过来……
“那她这是……在保护我们？”
曹焕自言自语道，随即摇了摇头，被自己的想法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放在谁身上都不奇怪，但放在余了身上就诡异得不得了，他拉过棉被盖过头，将空调往下调了两度，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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