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怎么就这点人？”
“今天有个案子，还挺严重的，不过人已经抓回来了，有几个在审问，还有几个外出去查了，所以没什么人。”
“小许，怎么那么多话呢。”
靠门这边的一个人本来还低头看着什么，这时抬起头来一脸的不耐烦，他瞪了小许一眼，又不善地瞥了莫达拉一下，这才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分局的人和市局的人总是存在着一点点不明状的嫌隙，都是做刑侦的，但等级上市局的就是要比分局的高一点，分局的总觉得市局的天天坐办公室清闲得很，而自己做的事又杂又多待遇却比不过人家，市局的总觉得分局的跟一般派出所民警没啥区别，可一天天趾高气扬的也不知道这劲儿是从哪儿来的。一旦合作起来这种嫌隙就会很神奇地消失，合作一结束，立刻就回归原样，比如现在，那人对莫达拉不请自来就挺烦躁的，一听小许这没心眼的巴拉巴拉就给人说他们正在办的案子，他恨不得把小许拖回位置，再把门给锁上，给莫达拉吃个闭门羹。小许没意识到这人的意思，只觉得自己可能吵到前辈了，他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连说了几个对不起，就拉着莫达拉去了走廊讲话。
“你刚才说的案子，大概什么情况？现在什么进展？”
“怎么啦莫哥，该不会这案子跟你们市局其他什么案子有牵连吧？”
“不是，不瞒你说，你们抓回去那个是我朋友，他应该是被人陷害了。”
“不是吧！”小许不小心大声了点，他忙捂住嘴朝周围看了看，拉着莫达拉到了安全通道里，“我看过资料，那人也算是我们半个同行吧，做了也不少年了，我想也不至于这个时候脑子坏掉去偷毒品样本。”
“偷毒品样本？！”
“对，今天早上我们辖区的一个鉴定中心来报案，说是自己毒物实验室里丢了两份毒品样本，然后我们就去调写字楼监控，找到一人在星期六进去过他们中心。鉴定中心的人说星期五的时候他们接到大厦通知，说是星期六维修电缆要停电两天，所以他们这个周末没有安排人值班，可星期一早上来的时候发现大门的锁坏了，他们在检查有没有财务丢失时，发现毒物实验室的保险柜被人暴力破坏，其中少了两份样本。”
“不对啊，都暴力破坏保险柜了，怎么就只偷走了两份样本？还是他们中心就只有两份样本？”
“那倒不是，写字楼的保安说，那天发生过一起不知名人士破坏火警警报器，以及拉了总电闸的事件，我估计那人在偷的时候可能刚好遇上这事，吓到了，于是随便抓了两份就跑了吧。”
“他没偷。”
“哦，是，反正刚才那是我自己瞎推测的哈哈。”
“现在审问到哪里了？什么情况？”
“刚我们队的人出来过两次，一次来叫我们查通话记录，还是我去的营业厅，拉了两份通话记录回来，没多久又叫我们去查个叫‘左商’的人，我座位前面的两人现在正在外面查呢。”
正说着，小许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接了起来，说了几个“好”字就挂了电话，随后不好意思地转头朝莫达拉笑笑。
“我得回办公室了，人当我去哪儿偷懒了呢。”
莫达拉点点头道：
“你回去吧，要是有什么新进展你发信息给我，我那朋友不会干这事，我好及时把证据找出来。”
“行，那我先过去了。”
小许答应得干脆，说完小跑着就往回赶，莫达拉则站在走廊通道里，把刚才和小许对话时录下来的音传给了谭北海。
·
谭北海此时还堵在路上，湖心区是市中心，本来道路就窄，堵车是日常，再加上前面好像还出了车祸，现在车流是一动都不动的了，后面的车还能及时拐个弯绕远路，可他错过了最好时机，现在车在正中央，前进不得后退不能，烦得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谭北海开了一点窗，把空气放进来，他自从开车以来，从来都是平平和和的，没有过什么怒路症，但今天他实在忍不住爆发了，他先前给曹焕的手机打了几个电话，都能接通，可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听，刚遇上堵车时也发了个信息给莫达拉，但莫达拉不知到了没，在干嘛，完全没有回他。
烦躁。
谭北海抓散了自己的头发，他之前因为山村那事摔到脑袋后，其余没什么问题，只是落下了一点不大不小的后遗症——在负面情绪占上风时，一边脑袋就会非常疼痛——他抹了把疼出了汗的脸，很无奈地靠在椅背上盯着前方。
这时手机终于震了一下，显示有一条新消息进来，谭北海赶忙滑开手机锁，看到是莫达拉发来的一份音频文件，时长有些长，他接收了文件，点开听了里面的内容，越听越是无法平静。
“通话记录怎么说？能证明曹焕确实是预约过的吗？”
谭北海听完就立刻发了个语音给莫达拉，莫达拉回了个稍等，便暂时没了动静，过了五分钟多一点才再次发来条语音。
“说是重点查了星期四下午时段的记录，两边都没有对方的电话号码。”
“不可能，这太不对劲了，我们的判断应该没错，有人是下了功夫想弄曹焕，我当时让他打电话的时候录音，不知他有没有录，他手机在哪儿能问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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