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去哪儿溜他？”
“她会带你去的，要玩什么她自己知道，最多一个小时必须回来，不然她腿受不了。”
曹焕得了令，又是第一次正式遛狗，有点小兴奋地想拉雷电走，刚出房间，雷电就咬住牵绳想把绳子从曹焕手里拉出来，曹焕一个没抓稳，就脱了手，眼见雷电跑去了客厅里的狗屋，他想追上去抓绳子，被余了之前踢倒的凳子给绊了一下，一掌撑在边上的门上才站稳。撑着曹焕的门“卡哒”一声竟然自己开了，曹焕随着它往门里倒去，幸好他反应快，忙抓住门框，但半个身子还是晃进了门里。眼前的房间拉着厚重的窗帘，只有几丝光亮从窗帘缝隙里透出，照**来，房间地板上都是个灰，起码有好多年没有人进来过了，家具都用白布盖着，空气中也扬着漫天的灰尘，使得照进来的光线在房间里形成了丁达尔效应。房间里虽昏暗，但透过光线散出的薄光，曹焕还是能看清里面的情况的，墙壁上贴满了照片、奖状和剪报，不留一丝空隙，这景象他只在恐怖片里拍到变态跟踪狂的房间时才看到过，让曹焕无端端生了一身鸡皮疙瘩。墙上的照片全部都泛了黄，看得出年代久远，其上都是同一个人，从婴儿时期到成年全部都有，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脸，离曹焕最近的墙上贴着一张褪色的奖状，上面写着“余永安同学，祝贺你在第二学年，第一学期因表现优异，被评为三好学生，特发此状，以兹鼓励”，看到这儿，他猛地转头看向余了那边，见对方似乎没发现他看到这些东西，悄悄松了口气，迅速伸手轻轻把门关好。
雷电踏着他的小肉垫回来了，拱着头要把牵绳交还给曹焕，曹焕见他从自己窝里扒拉了一只很老旧的兔子娃娃出来，娃娃身上绑了一根挺新的彩带，他大概明白雷电是想带着这只娃娃一起散步，便蹲下来帮她把娃娃系在身上，一言不发地领着她赶紧出了门，刚才房间里的景象还绕在曹焕的脑袋里，总觉得毛骨悚然得很。
余了听到关门声，回头看了一眼，她放下手里的电烙铁，走到刚才曹焕不小心撞开的门前站了会儿，明明关好的门此时又稍稍开了个空隙，她握住门把手用了点巧劲把门往上提了提才能对准锁孔把门锁上，再次锁上后她踢了脚门，门不堪重击震动了下，不过没有再开启，终于是关得牢牢的了。余了啧了声，转身回了书房继续作业。
曹焕最后得到的成品是一条穿着银链的项链，其上吊坠连着一块金属小长方体，本来那叶牡丹吊坠的风格非常有审美不佳的年代感，如今加上这一小块长方体金属，竟一点也不违和，倒是摇身一变，成了挺有品位的现代艺术，小长方体的底面是一整块弹簧按钮，按一下就能打开定位功能并进入录音模式，按两下则关闭。录音模块非常小，只能录60秒，每录到60秒就会自动上传，然后清空内存进入到下一段60秒的录音，这小玩意不仅自带定位功能，电池还是靠的太阳能，按余了说的只要电池没坏，一直开着也没事。曹焕还是觉得谨慎点为好，只是试了下好不好用就关闭了录音，万一一直用着，刚好在紧要关头说是电池坏了，那不是造了孽了。
虽然是找到了新的线索，但顾茂林这么大的咖位，曹焕是连根毛都碰不着的，他又一次陷入了无从下手的境地，一连好几天都没能跟谭北海或是余了讨论出个结果来，不仅是他，莫达拉那边也是掉进了个僵局里出不来，似乎是有无形的屏障，导致他们怎么查都抓不到要点。同时针对曹焕他们的那帮人至今也没再出现过，不知究竟是避着风头还是那位神秘幕后下的指令。
这天，曹焕批了一半助理写的意见书，又放下了红笔开了网页到处在网上搜顾茂林的信息，这些天他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了，几乎都能按着时间线背下来了。这样的人物不像明星那样被公众关注着，网上的信息也只是人物履历以及非常官方的新闻稿，曹焕翻了能有七十多页的搜索结果，才在这其中找到了两三个发在本地论坛里谴责顾茂林的诉苦贴，但年代久远，点进去都显示该贴已删除，只能用网页快照大概看下内容。
曹焕托着下巴，读着页面上的小论文，发帖的苦主当时是位创业老板，年纪不大，事业小成，但小时候比较穷苦，即使有了点小钱，也秉承着对自己节约对别人慷慨的理念生活着，他一直是使用公共交通上班，但因为总要出去谈生意，没有自己的一辆车就不太方便，于是花了点小钱，买了一辆车开着，没想到飞来横祸，在某个雨夜把一个横冲出马路的人撞飞了，那人最后摔进了阴井里抢救无效死亡。按帖子苦主的描述，他其实并没有撞到那人，而是紧急刹住了车，是那人气急败坏跑来拍打车子，他后退躲避的时候，那人追过来踩到了路边不牢固的阴井盖掉了进去，明明当时办理事故的交警和他本人都看到了监控录像里的情况，结果上了法庭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故事，他百口莫辩，被迫判罚了巨大的赔偿金额，于是他只能卖了公司，倾家荡产，言辞里透露着想自绝的意思，他最后追加说明，表示自己查到的是当时的顾茂林徇私枉法，对被害人的死亡鉴定意见书上动了手脚，他以这个为由上访数次却没有得到任何好的结果，最终还被拖进了黑名单里，无法东山再起。这帖子的发帖人显示账户已注销，帖子底下也没有回帖，曹焕摸摸下巴，只看这人一面之词他不好判断事情原委，但这也许真的也是顾茂林那些“坏”案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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