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检查过谭北海的通行证后，就拉开了门闸放行了他们，车低速度地在林荫小道上行驶着，开了大概一百米左右，曹焕听到了一阵此起彼伏、一声接一声的狗吠，而且听声音应该还是只有几个月大的幼犬。
“哥哥！这里！”
黄榕从前方的拐角处跑出来，站在那儿伸长了手挥舞着，谭北海在路边找了个停车位，倒了进去，拉了手刹。车一停曹焕就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向黄榕跑过去，黄榕见到他也是非常开心，拉着曹焕的手臂转圈圈。
“哥哥！曹焕哥哥！”
谭北海收好了车钥匙，走过去揉了揉黄榕的头。
“哥哥你不热啊？”
谭北海笑笑没说话，指了指右边道：
“开始了吗？”
“刚列队报完数！你们来的正是时候！”黄榕转向曹焕接着道，“今天一批警犬要毕业了，下个星期一开始他们就要到各自的岗位上去报道了！毕业典礼刚刚开始，我们快过去吧。”
黄榕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曹焕一蹦一跳地往前跑，不远处的大操场上，一排十只警犬端正地坐着，六只德牧，四只史宾格，身上都斜跨着绶带，在这十只威风挺拔的警犬旁边还有一排五只幼犬，两只德牧三只史宾格，幼犬还比较好奇，时不时左右张望着，其中有只史宾格好像被这么多人吓到了，肉眼可见地在发抖。两只德牧中有一只还没完全立耳，总是往下耷拉，他一会儿向左甩头一会儿向右甩头，想把自个儿耳朵甩起来。
“那五只也毕业？”
“不是，那五只差不多四个月到六个月的岁数，下星期要开始第一次训练了，让他们先感受感受氛围，这十只今年两岁，前面四只德牧是搜救犬，后面那两只一只是防暴犬一只是搜爆犬，那两只史宾格是缉毒犬，还有两只是搜爆犬。”
“能摸一摸吗？”
曹焕搓着手，要是现在没人看着，他能扑上去从头滚到尾地蹭。
“大的没法，一会儿就要送走了，小的倒是可以待会儿偷偷让你摸摸。”
曹焕和黄榕跳起来击了个掌，和谭北海一起站在操场边上观看着。毕业典礼进行了半个小时左右，最后由一位教官上去宣读了毕业誓词后就算是结束了，全程作为焦点的警犬们没有一只移开过自己的位置，宣读到最后，底下的训练员们都开始偷偷抹眼泪了，黄榕也没忍住，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
“我都送走过好多届了，但还是忍不住，”黄榕擦了擦眼泪，“他们要被分配到全国各地去了，退役的话也只会在当地养老，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了。”
黄榕深吸了口气，跟着其他几个训练员一起上前去，再一次拥抱了下十只警犬，目送他们被带走。
“黄榕，把这几个孩儿们送回去吧。”
刚才宣读毕业誓词的教官在远处朝黄榕招了招手，黄榕应了声，先跑过去把曹焕拉了起来，然后带着那五只幼犬往一边的平房里走去，她将四只幼犬分别抱进了不同的笼子里，留了那只没完全立耳的德牧在外面。黄榕将这只德牧抱起塞进了曹焕怀里，摸了摸德牧摇摇欲坠的耳朵。
“他最乖，基本不叫也最听话，就是吃得多，老爱抢其他小狗的食物。”
德牧在吐着舌头不断变换着歪头的方向看着曹焕，末了还往他肩膀上蹭了蹭。
“不轻哈。”
这只小德牧大概五个月多一点，但体重可不小，曹焕刚接手过来的时候差点没抱稳。
“是有点超重，下星期要开始训练了，打算到时候再给他减肥，也就这么几个月好日子，一旦开始训练了还是挺苦的。”
小德牧好像特别喜欢曹焕摸他脑袋，曹焕一停手他就死命往他手掌里蹭。曹焕正摸得起劲，突然从侧面感受到了一股撞击力，直接把他撞进了谭北海的怀里，谭北海一把连人带狗搂住，以防他摔着。
“怎么又是你？”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曹焕站稳后往边上看了看，刚从拐角跑出来没刹住车直接撞上他的人正是余了。曹焕心里想这句话该我问你啊，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余了，手续办完了？”
“还没，说是差个章让我等等，我先来看看雷电。”
余了径直踏进了平房，往角落里的一只笼子走去，黄榕跟在她后面，在腰间找着笼子钥匙。曹焕这时才看到角落里竟还有只笼子，里面有一只黑丘丘的大德牧，刚才大德牧一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颜色跟地面融为了一体，以至于曹焕都没发现她，此刻她站了起来，期待地往笼子外望着，棕黑色的尾巴欢快地摇了起来。黄榕蹲下来打开了笼子后，大德牧就蹦了出来，扒着余了的手臂抬头望着她，余了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她闭眼享受了会儿，便跟在余了边上和她一起出了门，去了小操场玩。在这只大德牧走出阴影时，曹焕看清了她的状态，右后腿不自然地抬着，右眼也耷拉着，跟左眼形成了大小眼，而右耳一大半都不见了，整个右半边脸的毛发稀疏，像是剃掉了没多久才刚长出来了些。
“这是……怎么了？”
曹焕把怀里还在一拱一拱的小德牧小心地还给了黄榕，黄榕将这只小家伙放进了一边空着的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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