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问题是受害者？”
“这个也不是现阶段最重要的，已经过去两周了，受害者身上能指认郑盛的证据应该已经没有了，我们现在缺少的其实是决定性证据，能确定郑盛……”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谭北海的话，谭北海照样是看了眼来电显示就扔给了曹焕接，曹焕拿过来一看，还是南珊打来的，他接通了电话。
“谭科，我起诉书写好发您邮箱了，您看下吧，哎这也太急了，怎么下周一就开庭啊。”
“哪个案子？”
“那个郑盛的未成年猥亵案啊。”
“什么？！”
谭北海的语气明显惊吓到了电话那头的南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地继续说下去。
“昨、昨天检委会送来的起诉决定，催着我把案卷交给市中级人民法院，我要联系您，他们说您知道的……谭科，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谭北海没有说话，曹焕都能感觉到南珊在电话那边瑟瑟发抖了，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出，要不是通话时间还在增加，曹焕会以为电话已经断了。
“南珊，这个案子你带头，跟他们整理下现有证据，上庭的时候尽量拖点时间，如若下了判决，准备好抗诉，总之就是多争取点时间，这几天好好再看下细枝末节的地方，更进一步的证据可以先不用查了，星期一准时出庭。”
“哎，好，好，那谭科再见。”
南珊忙不迭挂掉了电话，手机屏幕过了几秒自己暗了下去。谭北海开着车缓缓在路边停了下来，他捶打了一下方向盘，显然对这件事非常生气。曹焕没敢说话，默默地把手机放回前座的中央扶手上。
过了好一会儿谭北海周身那种低气压才渐渐散去，他转头看了眼曹焕，像是要说什么，最后还是转回身去，发动了汽车。
“我帮你筛查车辆吧，南珊他们要准备开庭，应该人手不够吧。”
“我怎么知道我刚想问你帮忙。”
“是吗？我就是刚好想到。”
“谢谢。”
“小意思。”
曹焕有一堆话想问，此时又不敢问出口，时不时瞟一眼后视镜里的谭北海，谭北海注意到了曹焕的目光，斟酌了下，还是告诉了他。
“郑盛的岳丈，中央退下来的，原先是安湖市高级人民法院的院长，这是我担心这个案子可能会受到阻挠的原因，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谭北海顿了顿，将车驶过一个花园弯，“起诉不起诉一般是由检察长或者检委会决定的，但我们检察长前两个月体检的时候查出患有息肉，恐怕会转癌，又临近退休年纪，现在是留职修养了，我也是检委会的一员。”
“所以他们这是没有通知你一起参加决策？”
“虽然说必须全员到齐，到不了的要请假，但实际操作起来没有这么正规，这不是问题关键。我们公诉科科长也是常年留职修养，所以大小事都由我代管，关键是所有案件应该经由我上报检委会来决定是否起诉，而这个案件我并没有上报。”
“那你是怀疑公诉科里有……”
谭北海沉默了一阵，继续道：
“我相信我们公诉科的人。”
曹焕没作声，心里感叹所有被阳光照到的地方总是会有那么些个阴影，哪里都不例外，只是在这样伸张正义的地方里的阴影，更加让人不能原谅。
“那是不是就是他岳丈……”
“……手应该没有这么长，但是不排除哪里有人想讨好他。揪出是谁现在不是我们的首要任务，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做了，那就一定会在哪里露有马脚，现在不急。”
谭北海手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敲着，思考着什么。
“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给我不太舒服的感觉，从辖区派出所一直往上，速度都太快了，平时一个案子光是在我们这里都要一个半月，最终上法庭往往都跟报案时间相隔三个月到半年了，而这个案子到现在为止才半个月而已，却已经决定开庭了。”
“这在世人眼里是高效率的表现，但是在你看来是他们在逃避什么对不对？生怕慢一点就会烧到他们尾巴。”
曹焕接道，他在谭北海的叙述中渐渐能摸到一点推动这个案子的幕后黑手的真实目的。
“是的，生怕我们继续查下去会查到决定性证据，以现在的证据开庭，最多判他个猥亵，撑死了15天，更有可能是判他无罪。”
“因为现有证据确实指向郑盛，并且差不多整个一班都能作为证人，搞不好之后还会有舆论，横竖肯定会被起诉，他逃是逃不掉的。但到了赵祁这边，事情要严重得多，相反证据却不足，那么干脆表面弄得好像很重视，办案迅速，实际确是在给他脱罪，啧啧。”
“嗯，就是这样。” 谭北海终于有了点笑容，“他们越是急，越是在坐实郑盛的罪行，我们得加紧，希望可以在判决前找到这个决定性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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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了点，白天临时被叫去工地搬砖，没能摸到电脑，回家困得不行，一边调格式一边脑袋磕键盘，希望没太多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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