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嫌他动作慢先走了？
曹焕越想越觉得是谭北海干得出来的事情，他无奈地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问问，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谭北海的任何联系方式，平常要联系也是接待室在联系，而且用的都是留在委托书上的检察院办公室电话。曹焕挠挠头，想在这科技时代竟然还联系不上一个人，当真是件相当不可思议的事了。
“嘟嘟”
远处传来汽车喇叭声，曹焕循声望去，看见一辆蓝白相间涂装的公检法系桑塔纳公车向自己驶来，最终缓缓停在面前，副驾的车窗玻璃被摇了下来，谭北海俯身，从车窗里看了过来。
“愣着干什么，上车吧。”
曹焕感受到了从车里飘出来的空调热气，刚才冷到头皮发麻的不适感瞬间缓解不少，他赶紧蹭蹭跑到驾驶室后座，拉开车门钻了进去。谭北海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伸手往后递了一大袋面包过去，曹焕看着这可能能抵一个星期口粮的面包，以为这是要他帮忙放到后座，于是连忙伸手抱住，放在了身旁。
“你不吃？”谭北海问道，一边关上了副驾驶的车窗。
“啊？给我的？”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就都买了。”
“那我也一次吃不光吧。”
曹焕看着那一大袋，表情纠结着。
“这里还有我自己的份，不过你要都喜欢，全吃了也行。”
曹焕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了，脸红了红，寒冷让人思维错乱，他赶快挑了个黑不溜秋的巧克力豆包啃了。
啧，怎么这么甜，牙疼。
谭北海像是能读心似的，又向后递来一杯奶茶，曹焕道了谢，接了过来，把杯子转了圈看到了上面的商标，竟还是个近期挺有名的网红店，随便一杯都要三四十。
“你……你不像是会买这些的人啊。”
“那我像是会买什么的人？”
“豆浆加包子？”
“我倒是想，人家收摊了。”
曹焕喝了口奶茶，竟然不甜，看样子谭北海还挺会点单，他默默在心里更新了谭北海的profile。
“我微信红包给你吧。”
曹焕一边吃着一边拿出手机。
“什么？”
“面包、奶茶的钱。”
谭北海没说话，静静开了会儿车才道：
“这是我提供给你的工作餐，扣在你工资里了。”
行吧，还挺会开玩笑，你发我工资了么你。
曹焕正这么想着，突然一只手机沿着小角度抛物线轻轻落在他身旁，在皮座椅上弹了弹。
“你加个微信吧，顺便存个电话，我开车不方便。”
这话讲的，突然就变成我迫不及待要联系方式了还是怎么的。
曹焕一口血又要上来了，想想人家确实级别比自己大又是个领导，前辈对晚辈，应该的应该的，便应了声拿起手机。让曹焕惊讶的是，这手机竟然没有开机锁，他找微信时滑了滑，发现除了手机自带的应用外，就只有一个微信是外来的，真是比老干部还老干部，老干部们至少都还有个理财啊股票啊新闻应用之类的。谭北海的微信名就是本名，首页上空空如也，不知是强迫症非要删掉聊天记录呢还是根本就从没有过聊天，他微信头像是头幼年比格犬，仔细一看还是头穿着警服的警犬。
“这是警犬？”
曹焕作为一个常年云养狗的狗派，禁不住得问句。
“嗯，我妹妹在警犬训练基地当训练员，这只叫茶花，现在应该有三岁了。”
“你还有妹妹啊？”
曹焕非常别扭地自己加自己微信，然后又转去联系人加自己电话，他也就是顺着话头随口一问，可这边谭北海倒是不答话了，继续专心开他的车。这沉默让曹焕有点不自在，回味了下，发现自己问的话特别像是在打探别人家底，心里感叹道跟不太熟又正经的人说话真是累，时不时得反省自己有没说错话。
“到了。”
曹焕刚刚好在停车前喝完了手里的奶茶，看看时间也才九点多，下地的那一刻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作什么死要解决掉那么大一杯奶茶，待会儿要一直在外面走，很有可能找不到厕所。不常在外面跑缺乏经验真是害死人，曹焕观察了下周围，正好对面就有家肯德基，他对着正在打电话和学校确定询问时间的谭北海打了个手势，示意去肯德基上个厕所。
“还差几杯啊，快上课了，来不来得及啊。”
“还差两杯咖啡，说是现磨的要慢一点。”
两个穿着鹤鸣路小学校服的学生靠在候餐台的桌子上等饮料，看样子是课间偷跑出来买东西喝顺便给同学带饮料的。
“你听说没，郑老师好像被关进去了。”
“啥？什么关进去。”
“哎呀，关进牢里，就是监狱。”
“啊，那是不是要剃光头发啊，为什么呀？你又哪里听来的。”
“我本来想走东边的楼梯下来的，听到老班在楼梯拐角讲电话了，反正说是赵祁，她给弄进去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诶这赵祁不是个孤儿么，本事挺大啊，找了个干爹难道？”
“哈哈哈她不是装清高么，去年转到一班去了，一班可是实验班啊，这么一说你看她又能平行班转实验班，又能把郑老师弄进牢里，看样子真是抱到谁大腿了哦，没爹教没妈养的就是不一样啊。”
曹焕从厕所走出来就听到了以上的全程对话，心想现在的小学生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整天想着什么呢，自己读小学的时候大家相亲相爱根本不会对同学产生这种恶毒的评价，他想着想着又担心起了赵祁，这事估计过几天她们全校都得知道了，到时候要是小姑娘周边都是这样的恶意，绝对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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