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是瞒着田坤出的门，收到柯南短信，他借口要回趟老姐家，十分钟后人已坐上了计程车。
路上给柯南打了电话，目的地就在对方刚买不久的公寓里。
公寓所处楼盘只完成了一期，周围还在建设中，整栋26层的高楼漆黑一片，完全没有住家痕迹。李伟走近一楼大堂，大灯都没有，就几个安全照明悬挂在几面墙沿上。
他边走边打电话，“我操，这房子还没交付吧，你别告诉我电梯还没通啊，老子是不会爬去18楼的。”
电话那边很简短的给他提示，坐装修电梯。
合门时李伟忽然窥门外闪过一道黑影，可还没看清门就关上了。
李伟生起一丝不安，奇怪，进来时没见有人啊，没来得及过多揣测，18楼就到了。
看见柯南时，李伟没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的人还是他记忆里的柯南吗？之前那个微胖，20岁就长了笑纹的傻大个，现在怎么完全变了相？躺地上那天还没觉得，可相比现在简直判若两人，除了额头到耳际那道刚缝合不久的伤还能证明他是柯南，说是个陌生人李伟也信。一脸灰白，两颊凹陷，双眼无神，头发像有一年没洗，油光杂乱地竖在头顶，整个人佝偻着，颓到了极致。
“你…你这是怎么了？”李伟站在门口都忘了进门。
柯南鬼鬼祟祟地往他身后探了探，嘴里催促道：“进来，快，进来。”
人是被他拉进去的，随后李伟听到身后的关门声和上安全锁的哒哒声。
房间很精致，装修全是按六星酒店品质上的，特别是眼前整面的落地玻璃窗，直瞰市中心CBD，柯南没开顶灯，就沙发边点了个小台灯，更反差出窗外点点繁星般的华丽夜景。
“我靠，柯南，你可以啊，这房子你买的？”李伟一时被景致吸引，没注意到身后已缩在沙发一角的柯同学。
“你还真就适合做生意，改行改对了。”李伟继续感慨，见没人回应，转身一看，立刻意识到关注点跑偏了。
“诶，我说你这是怎么了，受什么打击了？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李伟上前盘腿坐在地板上，抬头瞅着一脸苦相的柯南。
柯南我了半天，最终一声叹息结尾。
李伟开始顺着自己思路引导，“是上次酒吧的事？”
柯南没犹豫半分的点头，接着像想起什么，开口就道起了谢：“那天谢谢你啊李伟，我知道后面都是你在护着我，否则我现在估计已经没命坐在这了。”嗯，表达还算清晰流畅，脑子没坏，这让李伟放了不少心。
“有什么谢不谢的，我也没能帮你报仇。”李伟自嘲一笑。“对了，你不是说找了律师吗？现在什么情况？”
“…那个人还没醒。”柯南发出极轻的声音，近乎气声。
李伟知道，柯南对自己亲手伤人这件事心有障碍，从他现在的状态就看得出有多惶恐，连提及都怯于开口。
“你慢慢说，你那是属于正当防卫，应该没什么事吧？”
柯南的表情极其痛苦，抓着一头杂草喃喃道：“不，不是，那人没动手，就是冲过来，是我，我用酒瓶砸的他。”
李伟：“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当时你们有冲突啊，他冲过来，你防卫没错啊。”
柯南抱着脑袋重重低下，断断续续道：“我…我不记得了..我喝多了…我就知道我一瓶子砸在他头上，他就…他就倒在地上…”复杂焦灼的情绪显露无余，是什么让他竟然开始怀疑自己的立场，这比事情的本身更让人困惑，李伟没接话，等着他说完。
“你说…你说他要醒不来了怎么办，如果…如果他醒不来..我…”柯南顿了顿，缓缓抬眼，惊恐地瞪着李伟，“….我是不是要偿命？”
这是基本法律常识也没有啊…
李伟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手臂，劝慰道：“柯南，你这些想法都哪来的？谁告诉你要偿命的？这件事是因他们而起，你就属于正当防卫，曾蓓还是证人，你瞎想些什么呢？”
“不，他们不会放过我，他们不会，李伟，你不知道，现在每天都有人跟着我，我去哪对方都知道，他们警告过我，….要是那个人不醒他们不会放过我。”
李伟眼神一聚，蹙眉追问，“你说什么？他们？你是说那些打你的人？”
“嗯…被我砸伤的人是魏山树的亲弟弟。”
魏山树？
李伟：“他外号是不是叫耗子？”
柯南点头如捣蒜，“是他，你怎么知道的？他也有找你？”
李伟摇头，沉思片刻道：“在警局知道的，怎么？他们威胁你了？”
“就那次在医院电梯里，他站我身后…说…说让我最好烧香拜佛他弟弟没事，否则一命偿一命，绝不会放过我。”柯南双目充血，像抓住一线生机般抓住李伟的胳膊求道：“李伟，你不是在警务部门吗？我是不是可以申请你们的人保护我？？我知道他们时刻有人在监视我，我待在这屋子里几天没出过门，更不敢回爸妈家，。找律师去和他们谈，他们也拒绝，连面都不见。我…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了。”
申请保护？
李伟突感事态严峻，这不是说申请就能申请的，目前对方没做任何伤害柯南的事，警局绝不可能派人保护，别说自己目前还只是个后勤部的文职，就算顺利调去了特警队，这也不是他管辖范围里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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