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上午我接到律师电话,那个人今天下病危通知书了。好像手术后情况很不好,我好怕,怕手机一响…有人告诉我他死了…”柯南低头呜咽起来。
李伟没经历过这种事,面对神情惊恐的柯南,连安慰都不知从何开始。发自心底的害怕,是没有人能够分担的,但有一点他很清醒,再大的仇,还有法治,没有谁敢胆大到私自裁决。
“柯南,你现在怕他们没用,听我的,面对他们,别怕。这件事就走法律程序,他们要找你麻烦,你就报警。我还不信了,混社会的又怎么样,这是在中国,还轮不到他们一手遮天。”
话音未落,门口响起三下敲门声。
柯南倏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惊弓之鸟地盯着门口,全身僵直一动不敢动。
李伟给他打了个手势,让他保持镇定,自己慢慢往门口走去,他胸口也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这空荡荡的公寓楼不可能有不相干的人来,这要放从前,自己铁定和柯南一样六神无主了,可当下就两个人,他李伟不冷静,要真是那帮人渣找上门,他俩今晚就得束手待毙。
靠近门口,眼凑近猫眼。
外面一片死黑,李伟费劲眼力也什么都看不到。随即又三下敲门声,震得他瞬间弹开。
不开门。这是李伟一直没动摇过的决定,他轻手轻脚回到柯南身边,小声说:“我们先报警。”
还没等他们拿出手机,“嘭——”一声巨大的闷响,门开了。
冲进来几个人,以耗子为首,那天还没注意,这人竟是个光头,昏暗的光影里,那颗脑袋锃亮发光,格外醒目。
李伟此刻和柯南一样,脑子空白一片,面对即将而来的未知,完全没有应对方案。如果硬说比对方强一点的地方应该是此刻还没软腿坐地上,并且存有立刻报警的清醒意识。
“抱歉啊,这门太不结实,一定要让开发商给换了。” 耗子今天气场很足,许是做好了充足准备,说话都不再是一副烂地痞腔,听来更有几分帮派老大的阴冷内敛。
李伟伸手进口袋想盲拨报警,对面喝来一声:“叫李伟是吧?我就说现在怎么还有见义勇为的,早就应该知道你们认识。我来的挺是时候啊,你们都在我也不用一个个去找了。”
李伟看着耗子,俩人视线一对,他就明白了,自己已被里外调查了个遍。
对方向前走了两步,补了一句:“走吧,去我那待待吧,我弟要能过今晚,什么都好说。要不能过….”
“…你打算怎么样?”李伟接了一嘴。对面几个人齐刷刷看向他。
耗子看来也就三十埃边儿,这会儿却摆出一副老江湖的架势,慢悠悠说出一句:“我打算怎么样…那得看你们的命了。”
“我们要是不走呢?”李伟又问,也就问问,他知道以对面几个人的武力值,他外带个瘫坐在地上的根本不是对手,可真不服啊,骨头缝里带出的不甘。
想想,从警校出来也没见过柯南。就唯独两次,两次遭险。本一普通同学间的普通友谊硬是整出了生死患难兄弟的既视感,冤还是有点冤的。可同为正牌警校同门,自己还坚守在为人民服务第一线,总得多抗,多担待点,文职归文职,可帽子上的警徽代表的不就是比别人更厚重的一份责任吗?
李伟脑子转得很快,迂回道:“其实你让我们去哪都不如现在去医院待着。你弟弟没事了,你第一时间可以见到他对吧,就算万一万一…..有什么,你要让警察来抓人,法办柯南,都可以,怎么都是你的理,你说是不是?”他发挥口才优势,避免一切肢体冲突。
耗子点起一根烟,眉头皱住,抹了把光脑门,吐烟:“打官司,磨嘴皮子是你们这些文明人干都事儿,老子没空也没兴趣。我有我的规矩,一命偿一命,这就是老子的规矩。”
李伟愕然,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毫无顾及地直接说出讨命之言,简直目无法纪到了令人发指到程度。
“呵呵…”李伟假意笑笑,试探道:“你想要谁的命?他的?”看了看柯南,又看回对方,“还是我的?”
“你觉得呢,你觉得你现在还能脱身吗?别他妈废话了,都跟老子走。”光头耗子不耐烦的挥挥胳膊,暗示身后的人该活动活动。
千钧一发间,后面正要冲出的两人同时发出嚎叫声。耗子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肚子被一道黑疾风闪电腿狠狠踢中,反射性地圈起身子,脚撤出半米空档,还没站稳,一个高劈腿下压又将他伏击倒地。
接着颈背处被一人的膝盖死死压住,下颚被一只手后仰挟制,两道眉毛怒冲冲地拧着,眼球转向斜上方想看清来人。
“做个人不好吗?非要以身犯法?”
这声音耗子认出来了,这道身影李伟也认出来了。
他们几乎同时喊出名字。
——田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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