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恪站的位置离饭店门口有四五米远。这时，门口处聚集的人群中突然传来喧闹声。
一个穿工作服的年轻女人站在台阶上，大声说道：“各位顾客，你们如果不是排号用餐的话，就请不要聚集在我们门口，影响要用餐的顾客，可以吗？谢谢大家配合！”
人群中一个光头男人粗着嗓子说：“我们不是来用餐的，我们是来讨债的，把陈撄宁那小王八蛋给我叫出来，他把钱还了，我们就走！”
那女人顿时面露难色，试探地问道：“他欠你们什么钱？”
“他欠了我们老板十万，逾期好几个月了！”
那女人一脸讶异：“这……那……那你们也不能上这来讨债呀！这光天化日的，你们这么聚在我们家门口算怎么回事呢？”
“快让他出来！要是再不还钱，我们就天天来这排号，警察都管不着，要不你试试？”
吴恪吃惊地左看看连俞，右看看刁戈，问道：“这主意谁想的啊？这……么……缺德？”
连俞在他腿上踢了一脚：“什么叫缺德呀？这他妈叫智慧，釜底抽薪，懂吗？”
“……”
那个站在饭店门口的女人看起来也就不到30岁，怕是从未碰上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慌了神、没了主意，就想回去搬救兵。她刚进屋，迎面撞上陈撄宁出来。
“领班，有人找我？”
“诶呦喂，你可出来了，这可怎么办，那帮人在门口堵了快半个小时了，一开始本来以为是排号的，结果排到了又不进来，说是要找你讨债的！你……一小孩儿……借高利贷了？”那领班满脸的焦急和不知所措。
“没。”陈撄宁答了一个字，就要走出去。
领班突然拉住他：“不行，你不能出去，你有钱还他们吗？要是没钱还的话，那些人看着凶神恶煞的，你不能出去。”
陈撄宁在这个饭店做兼职有半年的时间了，平时除了工作的事，几乎没跟同事说过话，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个时候领班竟然会维护他。
“没事。”
那领班见他镇定自若的样子，连表情都是平日里的面无表情，反倒觉得自己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那……你出去看看吧，我去叫经理。”
陈撄宁对她点了下头，就往外走去。
吴恪一见他穿着店里的工作服出来，有些兴奋地笑了笑，“这饭店服务员都穿清朝的衣服吗？太骚气了吧，哈哈哈哈……”
连俞不放过任何嘲讽陈撄宁的机会：“这不是清朝太监的衣服吗？”
吴恪：“emmm……好像确实是……不过穿着还挺好看的……”
陈撄宁见那光头男人像是头目，就对着他问：“谁派你们来的？”
光头男人眯着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了陈撄宁一番，才说：“你欠了谁的钱，谁就让我们来的。还钱！”
后面的十几个人也跟着喊起来：“还钱！还钱！”
“欠条呢？”
“呦呵！你小子还想抵赖是不是？你欠我们老板的十万块钱可都拖了好几个月了，这利滚利的，你再不还，就是把你卖了都还不起了！”
“……”陈撄宁无奈。
这时，店里有几个手头闲着的服务员过来围观，在一旁窃窃私语地议论起来。
“他不是还在上高中吗，怎么就借高利贷……”
“不缺钱的话也不会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啊……”
“那倒也是……啊！经理！”
一个穿着西装、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刚才的小领班跟在他身后。
那经理嗓门很大，他指着陈撄宁问那光头男人：“他欠你们钱？”
“是！欠钱不还，我们老板没办法，才让我们上这来要债！”
经理转向陈撄宁问：“是吗？”
“我没欠债。”
经理扁了扁嘴，不耐烦地问光头：“欠条呢？拿出来我看看。”
“我怎么能把欠条给你？你给撕了怎么办？这小子想抵赖，我们可不傻！反正话就撂在这了，不还钱，我们就天天在这排号。”
光头男人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开口，那十几个人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跟保镖似的站在饭店门口，吓得行人都远远躲开。
经理无奈地看了陈撄宁一眼，说：“各位兄弟，你们今天先回去好吧？他现在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你们现在在这待着也没用。你们要是信得过兄弟，就听兄弟一句调解，再宽限个几天，行不行？”
那光头男人刚要说话，陈撄宁突然开口：“你们回去吧，告诉他们，我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不用大费周章了。”
那光头男人不理他，对经理说：“我看你是个明白人，那今天我们弟兄们就先撤了，如果这个星期之内他不把钱还上，下周末我们还会来，你自己掂量着办！”
说完，就招呼那十几个人走了。
连俞悠闲地吸了口烟：“啧，这小子还挺淡定。”
吴恪：“他不一向都是这样，只有打架才会红眼。”
刁戈：“你值当吗？为了闹这一出，动用这么多人？”
连俞：“必须值啊！咱也不能老是打打杀杀的，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要动武。”
吴恪：“这回差不多了吧？以后别老盯着他了。”
连俞：“看他表现喽。”
光头男他们走后，经理就把陈撄宁叫到了办公室。
那经理坐在老板椅上，咂摸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你今年才15岁吧，没成年，属于童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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