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州城靠近城郊处有一间小客栈,不过两层,店面寒酸,生意是做给一些穷人的,跑堂的小二日上三竿还打着哈欠,艰难的驱赶瞌睡虫。
胡说打量了一下匾额,见客栈名字没有错,不多考虑直接进了店。容怀与他差了三步,在客栈的周围看了看,这儿的四周都是矮舍,只有这一家客栈是两层,客栈门口的两个红灯笼,左边的一个破掉了,另外一个积了灰,若不是开着门,说这是个荒店也有人会相信。
一条窄路的尽头就通往这间客栈,而一堵墙与客栈隔出的空隙摆放了一堆杂物,瞧着更是破败不已,容怀碰了碰鼻子,在尘埃没让他打喷嚏之前,义无反顾的进了客栈。
那小厮听闻两人是来打听邵修竹的便打开了话匣子,说道:“今日一大早,那穷秀才也不知晓得罪什么人了,让衙役押到府衙去了,他这两日的账还没结呢,老板定是要找我算账的。”
胡说说道:“他的房间是哪间?”
小厮的鞋底走在年久失修的楼梯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踏在楼梯上,仿佛下一刻就要从高空跌落一般,小厮瞧这两人的衣着,平日里也定是不会来他们这种客栈住宿的,于是安抚道:“这楼梯十多年了,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些吵。”
容怀看了看天花板上欢快飞舞的蜘蛛,询问道:“若是在你们店住的话,住宿费怎么收?”
那小厮说道:“八文钱一天。”
寻常的客栈,要一钱银子一天,而胡说和容怀在水巷所住的那间客栈,因为地理位置优越又是上房,一天就要三钱。
在这样的客栈住下,邵秀才这十年在京城却是什么都没得到,正当胡说想着,小厮推开了一间客房的门,容怀快速退了两步,胡说提了提嘴角,果然就听到容怀打了个喷嚏。
小厮转头对胡说说道:“两位大人,就是这间房了。”
胡说打发了小厮,进了屋,这屋子很小,摆放了茶桌和床榻就已稍显拥挤。茶桌上还铺着宣纸,纸上写着,莫欺少年穷,字迹潦草,容怀低头看了一眼,喃喃道:“字如其人,太过浮躁。”
房间小的好处就在于,所有房间中的都是都尽在眼底。
胡说从床榻上找到了邵修竹的包袱,一不做二不休的翻了起来,这行事做派十分熟悉,容怀嗤笑一声,说道:“当时第一次与胡大人见面,你便是在顺天府尹的府上这般行事。”
容怀意有所指,也并没明说。
包袱里除了两本旧书还有所剩无几的盘缠之外,没有其余的东西,胡说腾出空回应容怀说道:“大理寺自然与北镇抚司的做派不同,容大人文人并不尚武,也做不来这种无赖行为。”
这话说出来,也不知道是讽刺自己还是讽刺容大人了。
容大人微微弯了弯腰,问道:“匕首是在床下找到的?”
胡说在床榻边,低下头瞧了一眼,说道:“床下都是尘土,尘土上面留有痕迹。”
两人无甚收获,顺着楼梯走了下来,到了客栈的大堂,容怀望了望天上的大太阳,退回了两步,对那小厮说道:“十日之前的晚上,你见过邵秀才吗?”
小厮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似乎......没有吧,有些记不清了。”
容怀瞧他磕磕巴巴的模样,便知晓怕是当日夜里他睡着了或者根本偷懒不在店里。容怀并不揭穿他,而是问道:“这几日可曾有生面孔出入你们客栈?”
小厮笑了一声,说道:“小店离鸿州的繁华地带太远,哪儿会有生面孔突然来这儿啊。”
容怀颔首,笑着对小厮说道:“多谢了。”
出了门,容怀偏头对胡说说道:“这张同光自从生意做好了之后,是鸿州城多数人想巴结的对象,这两日询问下来,许多人对他颇有微词,但除了邵修竹之外,又能有哪个人对他有这般大的恨意呢?”
胡说说道:“邵修竹买凶杀人。”
容怀说道:“京城中所赚的银子全部用来买凶了,也不是说不通。”
胡说点了点头,说道:“目前邵修竹确实是嫌疑最大的人,而且如今张同光身死的消息他传出之后,想来又是些妖言惑众的传闻。”
不出胡大人的所料,当日晌午过后,水巷中茶馆的说书人便有声有色的讲起了下咒令仇人身死的书。
主角虽然并非是张同光和邵修竹,但这个时候说这种书,有些用意颇深啊。容怀与胡说坐在桌前,容怀抿了一口茶,皱了皱眉,胡说瞥了他一眼,便知道容大人的老毛病又犯了,这茶水怕是不遂他的意。
说书人抑扬顿挫的讲着,在座的人听得津津有味,在台下也小声的讨论起来,显然对邵修竹咒死张同光的事情深信不疑。
一瘦高男人头头是道的说道:“你说这邵修竹十年来没有音信,一回鸿州,才与张同光见了一面,这张同光就死了。不是咒死的,又是如何?”
容怀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应付了瘦高男人之后,转过头对胡说说道:“正是这样的深信不疑才显得不寻常。”
胡说笑道:“容大人的第六感?”
容怀噙着笑,岔开了话题说道:“不如买条银鲫送给安县丞罢,他昨日刚到了鸿州就没休息。”
昨日还提起银鲫,分明是自己喜欢,还非要拉安县丞当垫背的,嘴上说得好听极了,要犒赏安昀,其实是为了‘一己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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