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两人在客栈用了早点,洁癖严重又嘴刁的容大人喝了一碗豆汁儿之后就不再肯抬筷子,严苛的秉承着宁缺毋滥。
一屉包子,两碗豆汁儿,香味四溢。
胡说瞥了他一眼,并不理会容大人的挑挑拣拣,等他慢条斯理的填饱了肚子,两人才动身前往鸿州府衙。
府衙门口置冤鼓一架,鼓棒上的红绸是崭新的,与府衙稍显破旧的石阶和门楣有些不相符合,容怀与府衙的衙役说明的来意,两人便被迎进了进了门,衙役正与容怀说这话,胡说的视线落在照壁上,见那照壁正中一只犭贪困于其上。
胡说在心想到,祸莫大于知不足,咎莫大于欲得。
容怀询问道:“人已经找到了?”
衙役应了一声,说道:“今儿一早就押到衙门里了,这会儿县丞大人正审着。”
容怀颔首,两人由衙役引路,进了知府公堂,堂前黑色匾额上,明镜高悬四字高挂,而其两侧的楹联上书,“要一文,不值一文,难欺吏卒;宽一分,民爱一分,见佑鬼神。”
安昀穿着官服,脸上一扫昨日的疲倦,见容怀与胡说进了门,他视线微微的扫过一眼,而他身前的人却突然出声道:“张同光之死,正是老天开眼。”
不难听出他言语之间的兴奋,声音也有些颤抖。
胡说皱了一下眉,当下也清楚这位就是那诅咒张同光不得善终的邵秀才。
他与店小二描述的不同,清清爽爽的打扮与蓬头垢面的乞丐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据邵秀才所言,他名为邵修竹,十年前离开鸿州只身到京城发展,回到鸿州不过是半余月的事情。
胡说打断邵修竹的自述,说道:“你刚回鸿州,张同光便死了。”
邵修竹的脑子终于在此时转好了弯,突然明白一早就被衙役押到府衙是为了什么事儿,这在场的人竟是怀疑是他杀掉了张同光。他愕然的看了胡说一眼,问道:“你觉得是我杀了张同光。”
安昀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与那张同光有何仇恨,在酒肆咒人不得好死。”
邵修竹激动的说道:“人不是我杀的,但他的死是他咎由自取!”
容怀听罢轻轻笑了两声,说道:“这般明目张胆盼着张同光死的,鸿州城找不出第二个了罢。”
邵修竹平白无故被人污了清白,惊呼道:“我与张同光仇恨自十多年前便结下了,我邵修竹恨不得他去死,但人并非是我杀的,罪也不该我去认!你们莫要冤枉了好人!”
而此时堂内走进一人,正是张同光的妻子宁巧,宁巧见堂中有人一怔,随即她微微欠了身就退到一边了。
在堂内见到宁巧,而且是宁巧主动找上府衙,这有些出乎胡说的意料。昨日在桃林,他清晰的感觉得到,宁巧对于这位相公算不上关切。
安昀瞥了眼宁巧,宁巧的视线落在了背对着自己的男人身上,她有些茫然,直到听容怀问了一句,“当日你与张同光争执之后,你去了哪里?又有何人证明?”
这一句将宁巧的心神也牵了起来,她微微的调整了一下角度,但还是看不清那男人的脸。
“城南的客栈,”邵修竹顿了一下又说道:“客房里只有我一个人,无人证明。”
宁巧闻言,三两步走了过来,大声说道:“既然无人证明,那便是假的,你这个歹毒小人,害我......”
宁巧终是与那男人面对了面,她秀眉蹙起,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了,而那邵修竹并未想到,会在这样一个场合相见,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容怀挑了挑眉,问道:“宁巧你与这位邵秀才是旧识?”
宁巧慌乱的抽回了视线,笃定的说道:“他不可能杀我相公。”
容怀说道:“宁巧,你可知道,你前后所言不一致,你叫我们,信哪个才好?”
宁巧磕巴了下,“民女......”
见她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容怀也并不焦急。
这宁巧怕是与邵修竹还有一段渊源,如果容怀的猜测不假,邵修竹对张同光的恨意,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叫宁巧的人。
邵修竹沉默了片刻,见宁巧不再吭声便与安昀将当年的事情,简略的说了清楚。
十五年前,邵修竹考取了秀才,宁家已是答应将宁巧嫁给邵修竹,但谁想到张同光贪图宁家的家财,骗取了宁老爷的信任,促使宁老爷悔婚又将女儿嫁给了张同光。
邵修竹面色灰白,说道:“我自知出身贫寒,考上秀才之后就再也没有起色,而他张同光依靠着祖上的房产能给巧儿好的生活。他张同光若对巧儿好,我邵修竹实在无甚可说。可那贪图美色的东西,才过了三年就再三的纳妾,七房啊,足足七房。”
胡说判断道:“你离开鸿州十年,再回鸿州,听闻那张同光依旧逍遥,而对发妻宁巧冷淡,他在酒肆内对你出言侮辱,你多年积压的仇恨一拥而上。于是你趁着张同光酒醉,堵在他归家的必经之路上,杀人泄愤。”
邵修竹喊道:“你有何证据!”
胡说不顾邵修竹激动的情绪,继续说道:“拥有杀人动机以及杀人时间,无证人证明你在客栈。”
就在此时,派出的衙役回到了府衙,他三步走到安昀面前,从手帕中小心的拿出一个匕首来,说道:“大人,这是在邵修竹床下发现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容华似锦请大家收藏:(m.miaoshuyuanxs.com)容华似锦妙书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