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论江豫这次是被人故意放水,还是当真骗过了那群歹徒。
如今江豫已经携带玉契回京,再入宫怕是便要与东宫当面对质,而那小太监孟章的尸体尚在西缉事厂肖宣的手里,西厂并未在孟章的身上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但事到如今,北镇抚司与西缉事厂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但那孟章就死在肖宣的跟前,除了肖宣之外没有第二个目击者,胡说眯了眯眼睛,蓦地决定进宫之前亲自去一趟西缉事厂,瞧瞧那孟章的尸体。
胡说在西缉事厂门口站定,厂卫已进门禀告了。
少顷,肖宣携着风而来,他的眉目犹如一笔涂在宣纸上的浓墨重彩,他面白,五官就更为突出了,他的眉微微的蹙着,在离胡离有五步之外的位置停住了,没好气的说道:“胡百户,还用得着与我商量什么?”
胡说登门,方见了人便吃了一口这隔夜的仇。
胡说不在意的迈进了西缉事厂的门槛儿,行至他肖宣的跟前,并不与肖宣讨论隔夜仇的事情,单刀直入的说道:“孟章的尸体还在汪公公这儿,临进宫之前,再查验一番。”
肖宣眯了眯眼睛,他的手交握放在背后,他哼笑了一声,说道:“我肖宣莫不是查到什么还要瞒你不成?”
胡说说道:“也许有所遗漏,还是要再仔细一些。”
肖宣提了提嘴角,说道:“你怀疑我是良妃的人。”
胡说没吭声,他对此确实有所猜测。肖宣见他没吭声,一副默认的模样。
肖宣冷笑了一声,说道:“照你这么说,瞿舒倒该是东宫的人。”
肖宣的声音沉了沉,挑了下眉,笑着说道:“胡百户说要仔细查验便仔细再查验一番,免得犯疑心病,看着谁都想排除异己。”
胡说瞥了一眼肖宣,见他这一会儿连着变了会脸,肖提督的阴晴不定远不只是江湖传说这般简单,胡说与他相识不过几日,精准的领略到肖宣变脸的能耐。
胡说说道:“劳烦肖公公领路了。”
肖宣引人到了西厂用来安置尸体的冰库,厂卫率先进了门,用烛台依次将冰库墙上的油灯点亮。
冰库的大门合上,四周有些黑,烛光摇摇曳曳。
胡说挨下身子,仔细的查看尸体,肖宣站在一旁,微微皱了皱鼻子,虽然在冰库中但尸体多少开始散发臭味了,肖宣别过头去,问道:“北镇抚司的人已经从鸿州回来了?”
胡说嗯了一声,说道:“还带了玉契回来,人都已经在北镇抚司了。”
肖宣瞥了一眼胡说,见他快凑到尸体的身上了,嫌弃的皱紧了眉,说道:“太医和仵作都已经查验过了,而且当日你在东宫也已是断定这小太监的死因确实是失血过多,胡百户何必多此一举。”
胡说抬起头看了肖宣一眼,说道:“难道肖公公不觉得此案有些奇怪?”
肖宣眯了眯眼,说道:“你说说看,有何处奇怪。”
胡说说道:“如今的线索直指东宫。”
肖宣笑了一声,饶有兴趣的说道:“难道不是胡百户你偏心东宫?”
胡说的动作未顿,他端得正心,对东宫与良妃的争斗并不在乎,又从何谈起是偏心哪一方。
肖宣说道:“案子的线索指向凶手,有何不对的?”
胡说抿了下嘴,对肖宣说道:“肖公公也莫要用激将法,下官自认为,于心无愧。”
肖宣听罢,低声对胡说说道:“如今线索已经指向东宫,东宫逃不了。你莫要非要自投罗网,像那小太监一样往墙上撞,到头来,只能得个头破血流的下场。”
不只是胡说,这胡百户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西缉事厂,上了一条贼船。
胡说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就不劳肖公公费心了。”
半晌以后,胡说直起了身子,往冰库外走,肖宣抿了一下嘴,并未多说什么,两个人一路沉默,直接进了宫。
殿内,怀文帝抿了一口茶,见跪在地上的两人,良久清清嗓子说道:“平身罢。”
胡说施施然的起身,视线微微的下垂,放在了台阶上,他听见怀文帝出了声,问道:“北镇抚司所说的证物,可带过来了?”
胡说说道:“半个时辰前便已经到了。”
宦官从他手中将包着玉契的手帕接了过去,呈给了怀文帝。怀文帝身侧的良妃侧过身瞥了一眼,良妃对此物并不熟悉,但她瞧得见怀文帝的脸色。
良妃沉默了片刻说道:“太子丢了玉契的事情,臣妾也略有耳闻,那已足有一个月之久了。”
怀文帝听罢,将玉契扔到了长案上,问道:“太子的玉契在一个渔夫身上,如北镇抚司和西缉事厂所说,那渔夫正是发现鲛人的第一个人。”
肖宣说道:“不错。”
胡说沉默不语,垂着目并不参与几人的对话。
良妃说道:“肖公公,那日一早你到东宫,听闻东宫的一个小太监当着你的面撞柱而死了。”
怀文帝声音微微挑了挑,“还有这样的事情?”
良妃应了一声,说道:“肖公公应该比臣妾更清楚才是。”
肖宣拱手说道:“确有此事,那小太监一见下官便惊慌失措,还未等下官询问,他便撞柱而死。事后,下官与胡百户一同去了一趟东宫,并没有查到什么。”
怀文帝声音沉了下来,说道:“并未查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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