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面熟的少年倒在台阶边,鼻子里流出的血淌到嘴上,脸也肿了,他捂着肚子痛苦嚎叫着。
宋纹一惊:“这不是?”
“尤皓白啊。”曲衡波幽灵般出现在了他身边。
从门里走出来个瘦弱汉子,宋纹又一惊:“他是?”此人正是河边那晚透露他们行踪,被独眼大汉绑住的更夫。
“巧,可是太巧了。”曲衡波把第二个“巧”字拉得极长。
瘦弱汉子的两手上也都是伤,跟着他出来的是个肥壮的妇人,袖子卷起,拎着擀面杖。
她面上横肉一抖,对围观的人吼到:“怎么着,没见过教训臭流氓的?看你们奶奶个腿|儿!”
众人交头接耳一番,都讪讪散去了。曲衡波多站了会儿,也走了,宋纹却迟迟未动。
妇人上前拎起尤皓白,作势要打他。瘦弱汉子走过去,对着尤皓白不由分说就是两耳光,又要去踹他的下|身。
宋纹忽地跑过去,一脚踩住了瘦弱汉子的膝盖窝,汉子吃痛跪倒在地。妇人见状,松开尤皓白,举起擀面杖就朝宋纹的脸抡去。宋纹轻松闪开,矮身朝她小|腿一扫,妇人绊了个趔趄,险些摔倒。
正在三人打成一团的时候,曲衡波从方才躲着的拐角慢慢走出来,站在离他们不远处轻声喊:“别打了,有人去叫官差了。”
宋纹先收手,扶起了尤皓白,少年不停挣扎着,而宋纹毫不妥协,抓得比老鳖咬人还牢。
瘦弱汉子定睛一看,顿时换了脸色:“恩公!”宋纹顾不得理他,怒气冲冲地对曲衡波说:“你算计好的?”
曲衡波摊手:“比起你来不过小儿科。”
妇人不理他们这些寒暄:“杀人偿命,你们放开这个小鬼!”
尤皓白瑟瑟发抖,也不再挣扎,两眼通红地对妇人说:“不是我害死二嫂。”
曲衡波走到潞州城附近时,听说了一件事情:城内更夫家的寡嫂刘氏上吊身亡了。
路人讲得玄乎,说她吊死时穿着嫁衣,把陪嫁的首饰头面都戴齐全了,还画着浓妆。定是含|着莫大的冤屈,死后要化作厉鬼回来找人索命的。
刘氏是外地媳妇,与更夫的二哥感情尚好。
更夫的二哥十几年前据说是出去送镖,一走便再没回来。两人有一女一子,女儿不久前嫁去了长子县,儿子十岁上的时候丢了,至今杳无音讯。刘氏守了望门寡,把女儿拉扯大,还帮更夫娶了媳妇。新媳妇是泼辣了些,好在吃苦能干,妯娌俩好容易把日子过得红火起来,刘氏突然自缢身亡。
如今她停灵在家,更夫和他婆姨把尤皓白押去灵前,宋纹和曲衡波跟在后面。宋纹低声愤然问到:“为何袖手旁观?”
“想看看你的心肝肺是不是都烂透了。”
“是你叫那个怪人拖住我?”他一早听的污言秽语刚走到神思尽头,就杀了个回马枪。
“对。我付他钱,让他捡下|流的说,埋汰你。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宋纹将自己与寿材铺老板的对话转述与她。
曲衡波咂舌:“这是埋汰你,还是埋汰我啊。”
更夫婆姨把擀面杖握握紧:“二嫂见你死了爹娘,心疼照顾你,你个白眼狼坏人清誉不说,连她的性命也害了!”
曲衡波正给尤皓白擦鼻血,宋纹打断道:“如此无理的话,恐怕不是为了给自家人讨公道才说的吧!”
“横竖不是你家死了人,上嘴皮碰下嘴皮当然不费事。”更夫听到她吼救命恩|人,赶忙去扯她的袖子,更夫婆姨甩手一拍,把他的手抽得通红。
正说话间,门口有人问:“可是刘氏家?”更夫前去应门,带进来三个官差,隔了会儿又走进来一名皂衣吏。皂衣吏见院中站满了人,便把无关人等请将出去,开始盘问。
曲、宋二人来到街上。
曲衡波抻抻胳膊,伸了个懒腰,听得宋纹一声冷笑:“倒是我小看了你。”
“我有那么一点点好奇,”曲衡波缓缓把头转向宋纹:“你老师是有德行的人物,怎么连个风光大葬都赚不上?”
宋纹不接话。
“我更好奇的是,”曲衡波继续说:“他要是知道你现在这幅模样,是会生气,还是会伤心?”
街上人声嘈杂,曲衡波的问话声像丢进大海的石子,没泛起半点涟漪。
宋纹顿了顿:“你当真好奇?师父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可你知道了,有百害而无一利。”
曲衡波耸肩:“我觉着你说了不算。”她透过门缝向院内窥视,皂衣吏和其余三人都坐着,他们说,他拿着小本飞速记录,官差则都守在棺木旁,便回头道:“他们看来还要很久,找个地方坐坐去。”
封分野在潞州城的老相好,叫冯采采的,过去是饮月台里的妓子。曲衡波过去时常为二人递信,因此与饮月楼的龟公熟识,没什么客人时,她掏点钱能挑间舒服的空屋睡个好觉,便带着宋纹去了。
饮月台不知是谁家产业,在城中一开就是十余年,无人敢动。曲衡波认为是他们懂得做江湖生意的规矩,譬如此时,她带着个大男人进房间,饮月台里没人探看,龟公也知趣地装聋作哑。
房内香|艳富丽,宋纹对着墙上裸肩婀娜,酥|胸半露的女子画像皱眉。
“没嫖过妓,连花酒都没喝过?”曲衡波抓了几只靠枕,在凭几边舒服坐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曲衡波和她的绝世好刀请大家收藏:(m.miaoshuyuanxs.com)曲衡波和她的绝世好刀妙书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