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零章
“范通……”皇甫渊嘴角的线条微微一紧：“冯朝……”
一个是“天机阁”现任的阁主，一个是当年名动朝野的定南王，这样的两个人，将他们牵扯到一起的，究竟是那与柳变的交情，还是那个至今还笼罩在一团迷雾之中，让人至今无法真得其解的迷局。
“冯朝……”皇甫朗顺着皇甫渊的语气也沉吟了一句。
“当年冯朝布下惊天之局，可是，他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个本不起眼的小棋子孟铸，当年冯朝因要孟铸收了柳扶风在身侧，才许了他远山书院的举荐信……所谓时局，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皇甫渊的脸色暗了下来。
“怎么，又想到我七弟妹了？”皇甫朗叹了一声，却是难得没有出言调侃：“看来，我们最后一点的希冀还是破灭了……”
比之惊天之局，亦或者，是真正的冯朝另有其人，这两者之间哪一种更为棘手复杂，便是皇甫渊也一时不能判断。但是这二者之间，哪一种局面对孟晚歌的伤害更少一点却是显而易见的。
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何来选择的余地？
“三哥，他一个冷刀似乎已经将我兄弟二人杀得措手不及，骄傲如你，就没有想过要来他一次绝地反击？”皇甫渊沉静如水的目光下，有不知名的光芒隐隐闪烁。
“三哥？”皇甫朗挑唇，眼底波澜不惊，唇边却是笑意肆虐：“这都多大了，你以为你那种蹩脚的激将法还能对我有用？”
皇甫渊不置可否：“我可不指望你受什么激将法，可……”男子笑得促狭：“我这一声三哥难道不该值三分薄面？我这是在求三哥赏我一点薄面。”
“你……”皇甫朗气结，一时却也是想不到什么话去辩驳，也是，这小子喊自己三哥的次数的确是烧的可怜，每次一喊，必有所求。
“我不想再坐以待毙，与其这样，倒不如先下手为强。”皇甫渊别开目光，修长的身影却透着寒霜：“不如由我们先出手，拔了范通这根刺！”
一向玩世不恭的皇甫朗，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奇怪。皇甫渊不行让孟晚歌陷入危险，因而在如今局面开始变得复杂的时候选择先对范通下手，这一点皇甫朗丝毫不足为奇。这个想法更可说是和皇甫朗不谋而合，但是，让皇甫朗意外的，却是此时自己七弟说话的语气。
拔了……范通……这根刺？
那种语气，若是从他皇甫朗口中说出来，倒还说得过去，可现在说出这样的话的却是素来沉稳谨慎的皇甫渊。
“范通这根刺只怕已经入肉三分，若要连根而起，可不是皱皱眉头，痛一痛就会过去的事。”皇甫朗沉吟了一下：“我以为孟铸，范通，拓跋宏，若要从这……不对，还有那藏得最深的冯朝，如果真要从这四股力量中则其一而动之，只怕还是孟铸或者拓跋宏更为保险一些吧。”
“不动范通，你的莺儿处境更加危险。”皇甫渊的脸色丝毫不变。
“小不忍，则乱大谋。”皇甫朗咬牙，他这话乍一听虽是说得在理，可与其说是在说服皇甫渊倒不如说是在说服他自己。
孟晚歌是明棋，莺儿是暗招，她二人此时的处境不言而喻。
“三哥，你真觉得我们对付范通这般的没有把握？”想不到见到皇甫朗此时略显凝重的神色，皇甫渊的神情反而松懈了下来，唇角的微挑之间竟突然多了一分恣意自如之态。
“那可是范通！”皇甫朗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若是泛泛，当年的柳变何以会着了他的道儿！”
“那依你看，如果引冯朝和范通相争，他们两人谁的胜算更大一些？”皇甫渊眸色一沉，唇边的笑意却是丝毫不减。
“你疯了！”皇甫朗不顾自己此时伤口还没有好利索，整个人几乎如同弹簧一般就跳了起来：“那是饿虎与凶狼！”
如果说，一开始皇甫渊提议要先对付范通的时候，皇甫朗还有那么一刻是在认真思索所谓的可行性，如今听皇甫渊这么一说，皇甫朗顿时不想再和他再说下去了。
“正因为是饿虎与凶狼，我们引得他们相斗，才有可能险中求胜！”不知是不是被皇甫朗的态度所激，皇甫渊的口气也变得坚定了起来：“冯朝当年棋差一招，你觉得他还会允许再败在范通手下吗？”
“你……”皇甫朗语塞。
“三哥，我手下的暗影和暗夜一直都暗中在打探范通这段时间在这里的一举一动。”皇甫渊换了口气：“可见范通也没有你想得这般神乎其技，如果再加上我们的助力，冯朝扳倒整个天机阁难道不是易如反掌？”
“易如反掌？”皇甫朗嗤之以鼻：“你这难道不是养虎为患？”
“范通将冷刀安排在你我身边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你我兄弟不至于惧他一个小小的冷刀，可平心而论，你我却是也不知道，这一颗微不足道的小棋子究竟带来了什么后患。”
“快刀乱麻，干脆利落？”皇甫朗的语气虽还没有缓和下来，可他却也是很了解皇甫渊的性子的，自己已经几番质疑，皇甫渊都不改初衷，可见他想动范通一事虽是有着要护着孟晚歌的意思，却也不全然是临时起意一时冲动。
“暗卫来报，明城的消息，孟相称病，已经半月有余未上朝了。” 好不容易皇甫朗的语气终于有了松动，皇甫渊却没有趁胜追击，反是话锋一转。
“孟铸？”皇甫朗不解，莫非皇甫渊又改变主意，想先动孟铸了？
“我猜……冯朝已经重新控制了孟铸。”皇甫渊却在这个时候用一种不咸不淡的语气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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