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就这么响了半天,铃声不知道循环了多少次。骆玢迷迷糊糊地接起,梁铭在电话那边没好气地说:“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没起床。”
“怎么了?”骆玢抬手看时间,上午九点而已,很迟吗?
“我到鹭州了!快来接驾!”梁铭一下把电话挂了。
骆玢愣了三秒钟,回拨了电话:“你现在在哪里啊!”
梁铭很早之前就说要回鹭州看看,从毕业之后开始说,只可惜雷声大雨点小,都毕业大半年了,才踩着寒假的尾巴过来。
“你也够慢的。不是前两天都跟你说了要过来,今天就不能定个闹钟吗?”梁铭一脸嫌弃,“谈恋爱也不能像你这样,脑子都不要了。”
梁铭最近好像更毒舌了……是错觉吗?
许浩然没有跟来。毕竟上班族是很忙的,不像学生,现在还有时间到处浪荡。
“去哪里?”骆玢问。
“先放行李,然后走走,吃饭。”梁铭顿了顿,“我就随便看看,明早就走。”
“这么急?”
“啊。”梁铭看了骆玢一眼,“我后天开学。”
“你行程安排得可真够满的。”
因为足够熟悉,所以不用大费周章去安排些什么。梁铭看着车窗外:“变化挺大的。”
“有吗?”骆玢也往外张望。
“我说你。”梁铭看了眼骆玢,“是不是读研以后就没怎么出学校了?变化真挺大的。”
骆玢一时语塞,因为梁铭说得没错,他确实没怎么出过学校。不是读研以后,是毕业以后。
梁铭又看了他一眼。
梁铭订的小旅馆在湖平苑附近,是个小民宿,比较便宜,何况只住一晚。放好行李之后,骆玢问:“接下来?”梁铭伸手一指:“海边。”
“怎么去?”
“废话,走着去啊。”
湖平苑离海边不远,公交三站,过个马路就是。骆玢很久没往这边走了——平时上课不是过隧道就是坐公交,这条他原本熟悉的路已经变得陌生。
“确实……变化有点大啊。”
这一片原本就是个城乡结合部一样的存在。路面永远崎岖不平,石砖永远晃动,一下雨攒一坑的水,一踩溅一鞋子泥。附近的农户还养鸡,大公鸡肥母鸡天天叫唤,迈动着小细腿在路上低空飞行。
骆玢有点怕这种生物。虽然吃鸡腿鸡翅的时候他比谁都积极。
现在泥坑没有了。飞天小鸡也没有了。
公交第三站是湖平苑教学楼,以前考试的时候他们常在这里复习。空旷人少,一人拿一张椅子翘着二郎腿开始抽背,这样的日子好像很近,但实际上已经离他们很远了。
“我们以前还在这里背书呢。”骆玢指了指楼。
“对啊,每次背书你都是一脸便秘好久的样子。”梁铭感慨地说,“现在考试都不用背书了,还真的蛮怀念以前的。”
“那是,你是大名鼎鼎的猜题小王子啊。”骆玢笑,“还记得那次考古代文学史,你可硬生生让我记下了一道十五分的大题……我说,你真的没窃题吗?”
“我要是窃题了不是应该考满分啊?”梁铭一点不生气,显然对自己的猜题技能很是得意,“有的时候,考试就是需要一点灵感……”
两人一通臭屁吹嘘加怀念,过了马路,走向海边。
冬天的海很安静,骆玢一直觉得看海还是夏天比较合适,毕竟比较凉爽,还可以脱鞋玩个沙子戏个水什么的。现在就算了,站在沙滩边都需要很大的勇气。
海风狂烈起来能把人吹成傻子。
骆傻子和梁傻子抱着胳膊,各自用围巾围住半张脸,对着大海发呆。
“您……要赋诗一首吗?”骆玢对着海风扛了一会儿,问道。
“赋不出来,背还是可以的。”梁铭的声音从围巾里闷闷地传出来,“你等一下,我酝酿酝酿。”
“酿吧。”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久到骆玢觉得梁铭估计已经酿出一坛子十八年的女儿红的时候,梁铭突然开口了: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潋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
骆玢转头看看梁傻子,等他抑扬顿挫地收尾,“啪啪”地拍了两下手掌:“背得很熟练嘛。不过好像跟此情此景不太吻合啊。”
“没关系,我就是想背一背。”梁铭面无表情,“本来我还想背《长安古意》,结果记不全了。”
骆玢心想你这是什么毛病,对着海突然就开始背诗歌。不过风太大,他也懒得问出口。
两个人就这么神经兮兮地在海边站了很久。
“那个什么……”骆玢有点挨不住了,大概是他真的太久没出来走动了,所以变得有点虚弱,“能不能换个地方?”
梁铭点点头:“走吧,找个地方坐坐。”
往湖平苑那一带走,有很多小店,眼下寒假快结束了,也都陆续开张。骆玢随便找了家奶茶店,一进屋一股暖气扑来,骆玢舒服地扯开了围巾。
“热可可。”
“双皮奶。”
在海边吹久了,现在终于活了过来。从指尖开始一点点回暖。坐下来的时候,骆玢这才注意,梁铭似乎瘦了一些,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我说,感觉你有点憔悴啊。”热可可端上来,骆玢搅拌了一下,喝了一大口,“是不是沪师那边学习压力太大?不会吧?连你这个级别的学霸都承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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