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了乖乖站在卧室中央一动也不敢动的林深一眼，嘴角微翘，空洞的双眼有了一瞬的活气和暖意。
这是最后诀别的一眼。
翩蝶翻飞的白衣像是坠入黑夜的白花，落入泥土，将大地染成鲜红的颜色。
“妈妈......”
林深猛然睁开双眼，看见古宅檀木色的天花板，才惊觉自己又做噩梦了。他呼吸不畅，大喘口气，仍旧胸口发闷，侧头一看，杜衡的长手压在他的身上，长腿跨在他的腿上，像是八爪鱼一般地黏在他身上睡觉。
难怪他会做噩梦！他已经很久不做这样的梦了。
林深气恼地甩开杜衡的手脚，下了床。坐到窗边，打开窗户，透口气。半夜微凉的冷风吹进屋，夹杂着几声婴儿的啼哭声。
林深顿感古怪，凝神细听，果真是婴儿的哭声。凄惨的啼哭在墓地旁的凶宅里显得格外瘆人。
林深循着哭声往窗外望去，低头看向别墅前的花园草地，一无所获。
身后传来窸窣的声响，一只健壮有力的手臂从黑暗伸出，关上了窗户。“半夜吹冷风会着凉。”
“睡不着么？”宽大的手掌抚上林深的额头，探了探温度才松开。
林深转身看向杜衡，“你以为我是因为谁才睡不着？”
杜衡依旧是没心没肺的招牌笑容，“没想到林导会因为和我这样的帅哥睡觉，激动地彻夜难眠。”
脸皮倒是挺厚。
林深双手抱臂，“你睡觉需要抱枕，请自己买一个，不要压在我身上，害我做噩梦。”
杜衡愣了愣，挠了挠头，没想到是自己害林深睡不安稳。也不再插科打诨，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一条床单，铺在地板上。
“这是做什么？”
“我睡地上。”杜衡笑地嘴角弯弯，“这样就不会打扰你了。”
林深反而过意不去，“我刚才开玩笑罢了。你和我一起睡床上吧。或者我睡地上。”
杜衡不听他的话，兀自拿了枕头，搁在床单上，躺在地板上闭了眼，“明早六点的通告，我看林导你还是快些休息吧。”
“......”
第二日清晨五点四十分，手机闹铃准时响了起来。林深睡眼迷蒙地关掉闹铃，游魂似的下了床，意识模糊的他一脚绊到了什么东西，重心不稳地趔趄一步，眼看就要摔倒在挡路的物体上，一只有力的手臂撑住了他。
男人钳住他的手搂过他。柔软冰凉的触感在林深的嘴唇上轻点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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