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与现实交织，他难掩心中的恐慌，不由地紧紧回握着萧林的手，语气十分倔强：“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萧林欲言又止，最终站起身，也不去管两个师弟作何表情，一言不发地拉着他回到了夜栏聆所住的屋里，而后将门紧紧关闭。
他们的手依然紧紧握在一起，谁也不敢松开。
萧林轻抚夜栏聆的眼角，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安的双眼，缓缓地说道：“阿玉，你本是不染世俗的修道之人，是我让你沾染了这许多俗世的烟火，结果最后却又丢下了你，这是最让我悔恨的一件事。”
夜栏聆眉头微蹙，安静地听着他的诉说。
萧林依靠在夜栏聆的肩膀，与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紧紧揽住了他纤瘦的腰，故作轻快地说道：“以前……阿星总是对我说着，‘问苍，你啊，无需随波逐流，永远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就好’。可是孟秋也好，父亲也罢，哪怕问溪也是，他们都对我寄予厚望，我不可以辜负他们对我的信任，尤其是问溪。母亲在生问溪的时候，难产去世了。相较于父亲，问溪从小更加依赖于我，我不可以打碎他对我的崇敬。”
夜栏聆低垂眼眸，浑身紧绷着，默然不语。
“阿玉，我没有立场让你原谅我，可是……一想到你是因为我的选择而伤心难过，我真的想杀了我自己。”
萧林的这番话让夜栏聆心里混乱不已，他明显听到萧林的声音在颤抖。可是他心里的恐慌依旧无法消除。
“我不想听这些，”夜栏聆强装镇定，语气强硬地说道，“我只问你，你想要如何？”
萧林沉默了片刻，他最终还是松开了两人紧握的手，不言不语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看着他逐渐远去，夜栏聆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
结果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一幕吗？
就在夜栏聆胡思乱想的时候，萧林忽然向他跑了过来，毫不犹豫地将他扑倒在地。夜栏聆震惊地睁开双眼，只见萧林露出那抹熟悉的笑容，认真地唤着他的名字：“阿玉，我想告诉你，以后哪怕你不要我了，我也要死缠烂打地一直跟着你，做鬼也要跟着。”
看着近在咫尺的萧林，夜栏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萧林乌黑的长发从肩膀滑落了几缕，也划过了他的脸颊，有些痒痒的。
“你……”夜栏聆悠然开口，佯装嫌弃道，“你这个人，真得很像一只大狗。”
心中的不安，消失了几分。
看着身下之人脸颊微红，萧林使坏地又凑近了一些。夜栏聆顿时万分紧张，慌乱无措地盯着萧林越来越近的脸。
夜栏聆的反应让萧林不禁失笑，他轻声说道：“阿玉，你这样一直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萧林的话让夜栏聆恼羞成怒，不禁瞪了他一眼。就在萧林以为夜栏聆会像以往一样动手教训他时，他看到夜栏聆闭上了眼睛。
夜栏聆死死抓着宽大的衣袖，眉头不受控制地微皱，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这副模样让萧林忍不住心动。
糟糕，他太可爱了。
萧林屏住呼吸，伏**在夜栏聆的唇边落下了一个浅浅的吻，这个温柔的吻让夜栏聆不由自主地轻颤。
感受到萧林的离去，夜栏聆缓缓地睁开双眼，只看到萧林此刻正大喇喇地坐在他身边，脸上的红晕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根。
他听到萧林语气莫名地说着：“怎么办？”
夜栏聆坐起身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什么？”
“我开心得快疯了。”萧林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即使如此也难掩他内心的狂喜。
夜栏聆哑然失笑，伸出右手就去弹萧林的脑门，嗔怪的语气里满是宠溺：“这样便要疯了么？你这个人还真容易满足。”
萧林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脖子，但却毫不躲避，生生挨了夜栏聆的一记敲打。他忍不住撇了撇嘴，毫不掩饰内心的渴求：“我可没有说满足，只是……只要是跟你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很开心。”
夜栏聆还未收回来的手僵住了，他明白萧林未说出口的究竟是什么。夜栏聆双手抓着散在地上的衣袍，垂着眼眸脸颊通红。
“嗯。”即使害羞地说不出话来，他还是回应了萧林的示爱。
他的回应让萧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萧林忍不住扑上去将他抱在怀里，像只大狗一样去蹭夜栏聆的肩膀，肆无忌惮地展现内心的欣喜若狂：“阿玉，我最喜欢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夜栏聆满脸无奈，话说得很是敷衍，然而语气却如春风一般温柔。
如此夸张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他真的是一点都没变。
那么，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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