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小小的战役,楚腾达的战争夺走并毁了云裳的一切。
且无论理由再怎么冠冕堂皇。
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她哭了好一会,这才啜泣着问道:“我的孩子们呢?一年级三十七个孩子们呢?也被你杀了?”
楚腾达抿抿嘴:“没有,我把他们放走了,南云大理国那边,应该会接收他们吧?”
“呵,为什么?”
云裳不知是讥讽还是痛苦的笑出了声:“你的人几乎把这里屠灭,你明明把这里的人全杀光了,可为什么还要放孩子们一条生路?”
她的质问,让楚腾达的心很痛。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开了好几次口,好几次说错了第一个字,这才说道:
“因为千武宗只杀敌人,他们只是七八岁的孩子,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也许等他们长大后会明白点苍派是错的,他们不是千武宗的敌人。”
“呵。”
云裳不哭了。
她含着泪,目光无神的望着楚腾达。
“这些孩子都是苏屠岭内武者夫妻所生。”
云裳停顿了一下,表情中透露出浓浓的绝望。
“你没说错,也许这些孩子不一定会成为你的敌人。
但今天,他们亲眼目睹了你的人,杀了他们父母和父母的朋友后,他们…
就是你的敌人了!”
说完。
云裳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柄钢针。
不,那不是钢针。
而是从木桌上拔下来的钉子。
少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钉尖划向自己的脖子。
“云裳,别!”
猝不及防的楚腾达连忙阻止。
然而两人之间间隔达七八米,加之事出突然,云裳的动作又是如此果决。
纵然楚腾达第一时间用了法相,却依旧差了那么几公分的距离。
噗嗤一声。
血流如注。
那鲜血是如此的鲜艳。
就跟少女的嫁衣一般。
“云裳!!!”
楚腾达激动的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她,捂住她的脖子。
可是太晚了。
颈动脉被隔开。
鲜血止不住的从指缝里飚出来。
这一秒,楚腾达的心仿佛玻璃般被击碎。
“云裳!云裳!!”
少女的鲜血流失的很快,纵然楚腾达再怎么呼唤也无济于事,很面色很快变得煞白。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可以带你回千武宗!柳姿凝能在千武宗找到了新的生活,你也一定可以,为什么……”
“要良…前辈……”
捂着脖子,喉咙里翻着血泡。
弥留之际,云裳伸出血淋淋的手,轻轻抚过楚腾达的面颊。
她被血染红的嘴唇,逐渐浮现出一个微笑。
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
“你是…我的…要良前辈…吗?”
短短八个字。
这一秒,楚腾达的心仿佛被人捏得粉碎。
喉咙里涌出剧烈的酸痛感。
好像某种感情要喷薄出来。
楚腾达握住她的手,颤抖着说道:“昂,要良前辈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
“要良前辈…是…我的敌人……是在骗我的…对吗?”
“昂,我是骗人的,对,我…我……”
“你…真是个…坏人……”
动脉失血是很快的。
话到这里。
仿佛是完成了什么心愿一般。
又好像有什么遗憾。
抱着苦涩的微笑,云裳的手逐渐脱离了楚腾达的手掌。
“云裳?云裳?!”
再呼唤,唯有沉默。
怀中的云裳已经没了动静。
呆呆的望着怀里的女孩,楚腾达仿佛石化般的僵住了。
【我认识你,你是前几天投诚的那个八城要良吧?你好,我叫云裳。】
手上全是鲜血。
温热的,就像少女的心一样。
【要良前辈,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可以多来上上公开课吗?】
那爽朗的笑容宛如昨日。
而如今,躺在自己怀里的,只剩下了一具渐渐冰冷的尸体。
【孩子们都很崇拜您,如果您能来亲口讲述您的故事,想必孩子们会很开心吧。】
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楚腾达当然会明白。
当然很明白!
【以后,你还会来上我的公开课吗?】
是我毁了她的一切。
把她逼上了绝路。
脑子里仿佛有根弦断开了。
鲜有眼泪的楚腾达眼眶里,像是决堤般的落下点点泪花。
胸口仿佛被一块石头堵住了一样难受。
用力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却丝毫不能缓解这份莫名的痛苦。
少女的生命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如云般消散。
鲜血在她身下汇成一潭血洼。
与她的鲜红嫁衣交相辉映。
“唔…咕…呃啊啊啊!”
无论怎么用力按压额头,都止不住那股如潮般涌现的悲意。
楚腾达的眼睛时而纯黑,时而正常,像坏掉的白炽灯般闪烁。
“啊啊啊啊啊啊!!!”
发了疯般的一拳打出去。
强劲的拳风将整个蚁穴般的洞窟都贯穿。
一股无法抑制的情感几乎要吞噬掉理智。
这就是我做的事吗?
这就是所谓的正义吗?
我的正义,真的是对的吗?
如果我是对的,那为什么……
昏暗的房间里,楚腾达抱着已经冰凉的少女默默啜泣。
良久良久。
待重新打开门。
听到里面动静的阿强刚想上前询问,却发现行尸走肉般的楚腾达,抱着云裳的尸体走了出来。
“盟主,这……”
“好好安葬她。”
将尸体郑重的,如某种宝物般交给了阿强,楚腾达失魂落魄般的,独自走向议会堂。
“这到底是……”
望着怀里的尸体,阿强有些茫然。
不远处的转角,柳姿凝目睹着这一切,并没有现身,只是默默的注视着被阿强带下去的少女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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