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林景轩都感觉水都快滴到自己脑袋上了,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赶紧往水声相反的地方挪。
然后就一屁股坐在一滩水里,林景轩右手一手都是,抬起来捏了捏,黏糊糊的,渗进指甲缝里的很快就干了,抠出来像土一样,但是带着浓重的腥气。
是血。
林景轩吓得魂都快掉了,他这个时候满脑子都是梁维他们讲的王员外家仆人的事儿,说是满脸是血,不知道哪儿来的血。
怕什么来什么,林景轩感觉到身后有人。
哦,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反正身后的东西伸出手,轻轻从后面抚上林景轩的脸,林景轩感觉到这只手冰凉,仿佛是冰坨子一样。
然后这东西往前伸出头来,搁在林景轩左肩上面,长长的头发顺着林景轩的肩垂了下来,这些头发好像有生命一样,随意飞舞如藤蔓一般往前延伸。
那个东西对着林景轩的左耳,轻轻说话了,那生意冰冷,直透人骨,仿佛是从地狱传来一般。
“你……有心吗?”
到了这时候,林景轩突然恶向胆边生,右手托起八宝瓶底,左手往上用力一抽,正好砸中拿东西的脑袋,不过用力过猛,也狠狠砸在自己的左肩。
林景轩“嗷呜”一声倒在一旁,直揉自己的肩膀,缓一缓,突然发现自己的叫声未免太大刺耳了吧,闭嘴一听,才发现叫得不是自己,是那东西。
那东西惨叫片刻便消失了。
林景轩挠挠头,家里这八宝瓶竟然还可以驱魔杀鬼?自己爹是从哪儿淘来这么神奇一个宝贝?
正这样想着,外面纷杂的脚步声从远到近,林景轩一听,赶紧往前倾身又抱住八宝瓶。
“少爷!!!!”
“少爷你没事吧!!”
“少爷!!”
……
来人提这灯笼冲进来,带头的就是林晓,后面跟着张飞鸾,冷淡地看着自己,还有林文带着护院在外面。
有丫鬟看着自己的样子,发出了尖叫。
“少爷!!!”
“血……都是血!!!”
“来人啊,请大夫!!!”
……
这事儿一直到午夜才消停,林景轩坐在自己床上,一脸痴呆样。
“少爷,药好了。”林文端着要进来。
林景轩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光了药。其实自己也没什么问题,药是用来压惊的,肩膀上有个伤,抬起来就疼,大夫说要用药油每日按揉,揉开了就好了。
据林文林晓说,突然荷花厅的灯就熄了,自己也突然就不见了,两人见事不妙,就赶紧出去寻张飞鸾。其他的丫鬟小子因为太害怕,就从荷花厅里逃了出来,这一出来,就仿佛被一道看不见的门关在厅外一般,再也进不去了。
张飞鸾在房间看书,本来就不想来赴宴,听了林文林晓说的,才慢悠悠跟着过来。林文还特意找了护院的几个仆从过来。
然后就看到荷花厅黑灯瞎火一片,当时就觉得不好了,张飞鸾正要动手,却突然又说没事了,可以进去了。等众人一进去,就看林景轩抱着一尊八宝瓶坐在一滩血里,身后地上一个皱巴巴的符纸,没火没光的情况下,竟在众人眼前慢悠悠燃了起来,然后就成了灰烬。当时林晓还以为林景轩不好了,等人扶起来,带到房间,才发现那血不是林景轩的,毕竟他身上一个口子也无。
而刚刚他辛辛苦苦找了半天的符纸,估计在一开始就在落在八宝瓶口上或者耳上,他用八宝瓶一砸,刚好把符纸扔了过去。
本来这符纸不是多大能量,但那鬼不知道这么胆小之人竟然还手持如此法器,被符纸扔了个正脸,一点防备也没有,差点魂飞魄散,也是傻人有傻福。这些分析是张飞鸾说的,林文转述的,当然张飞鸾说的可没这么好听,估计林景轩听了又得气得半死。
“少爷,这事儿是不是也跟王员外家的那事儿有关?”林晓一边伺候林景轩喝药,一边问。
林景轩塞了蜜饯在嘴里,咕哝道:“肯定是一回事,听了这么多故事,传来传去也就一个版本,幸好爷胆子大,不然早就被吓死了,也不知道他们家的那个冤死鬼怎么就缠上了我,你说我又没惹他们。”
林景轩想不通,林文林晓就更想不通了,众人无言,夫人也派人来问了几次,林晓求管家云墨给敷衍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林景轩还没睡醒,林文就进来叫起了,只说是张飞鸾张少爷在前厅候着。林景轩昨天晚上受了惊,喝了安神汤也辗转至后半夜才入睡,迷迷糊糊地,很是不乐意。但是这脏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自己,知道无论如何不能早早了事,这张飞鸾虽然人品不咋样,但是实力在那里,自己还得靠他才能解决这生死攸关的大问题。
一入前厅,张飞鸾正坐在那儿喝茶,一见他,眼尾一挑,眼中满是嘲讽的笑意。
林景轩努力忽略这笑意招呼道:“张公子。”
张飞鸾站起来笑着回礼:“林公子昨天好运气。”
遇到你不可能有什么好运气的,林景轩在心中恨恨地想。
“既然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张飞鸾示意林景轩先走。
“去哪?”林景轩明显就搞不清楚状况。
“自然是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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