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天气越发闷热起来，春季风大，学校里风卷残云般落了一地的树叶，衬着火红的太阳铺设在林荫道上。
很多同学开始考虑上哪所大学的事，以往不学无术的人也开始着急起来，怕自己考不上，程勉就是其中之一。
换了位置之后，陈大力和他半熟不熟的，话也不是很多。反观付清誉，就跟两人相识几百年了似的，整天拉着他说个不停，说好的话不多呢。
付清誉还真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她是那种边学边玩互不干扰的好学生，和解读不同的一点就是，这人很开朗，解读很闷。但是解读的闷又是性格里自带的，不会因为学习情况而有所改变。
坐了一个星期后，程勉总算记起来自己对这人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高二的时候，分班那天，有个女生拦着他表白，还放狠话不答应就找人打程勉。
程勉还没来得及冷笑，旁边**来的一个不知名女生就指着那女生趾高气昂地说了句：“就凭你也配？”
鼻孔看人正牌代言人。
程勉淡淡扫了女生一眼，转身走了，有人收拾烂摊子他当然高兴。
走了一段距离，那女生追了上来，程勉也看清了她的五官，齐刘海是最深的印象。
“喂，”女生双手插着腰，不满地看着程勉，“我刚刚帮了你诶，你不说声谢谢？”
如此理直气壮，程勉沉默片刻，不想耽误时间张嘴便道：“谢谢。”
这回女生惊讶了，大佬和自己说谢谢了。
付清誉死活拉着程勉要给他讲题，说是都要高考了，怎么还不着急。程勉死撑，心里反驳：谁说老子不急，老子那是不想学，要真学起来那还有你们这些所谓好学生的事？
付清誉比解读还恐怖，她的五三写得满满当当，还标注了重点，那书现在就摊开在程勉面前，付清誉让他看自己标记的地方。
程勉随意瞟了一眼，付清誉标的都是基础，俗话说得好：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程勉歪过头看她，猛地对上一双痴迷的眼睛，付清誉一直都在看他。
要这还看不出付清誉喜欢他，他就真成白痴了。
付清誉变化挺大的，齐刘海被她剪了，现在长长了，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头发干净利落地一团扎在耳后，她脸小，这种发型倒显得小家碧玉。和大部分好学生一样，她穿着规整的夏季半袖校服。
死一样的安静过后，程勉轻咳了一声状似无意地找话题：“你发际线挺适合你的。”
付清誉心碎：“………………”
她下意识就去捂住自己额头。文科班的女生到了高三后，发际线每天都在向后发展，后来就越来越高，她这个还好。班里有个女生照相的时候看着就跟没头发差不多，上晚自习的时候额头亮得跟灯有得一拼，还会反光。
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不妥，直男大佬赶紧又换了个说法：“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发际线其实也不高，就是额头有点亮。”
付清誉：“……………………”
闭嘴吧，别骚了大佬，我不是你的对手。
下课后付清誉拉了个小姐妹和她去厕所洗手，程勉如释重负，坐了会儿他离开座位，晃到解读的前桌空位上坐下，两人面对面，程勉把双手往他桌上一搭，下巴点在上面。
解读懒散地睁着一双眼睛看他，语气淡淡地说：“你按着我草稿纸了。”
程勉“哦”了一声。
解读看他没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程勉还是看着他，也不说话。平时这个时候解读早就一巴掌招呼上去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程勉看他一眼都是“亵渎”。
直到解读的耐心被他耗尽，他才开口说：“我觉得我同桌喜欢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盯着解读的脸，生怕错过他什么表情。
解读有一刻的错愕，随即大脑飞速运转，反应过来才知道他说的是谁，随口就回：“多大点事，你要是也喜欢她就在一起啊。”
说完两人都安静了，解读自己也说不清程勉开口的一霎那他心里闪过的惊慌怎么来的。
程勉却没打算放过他，眼中带着试探接着问他：“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这次解读不说话了。
说实话，不这么觉得。
不想他有喜欢的人。
不想他有女朋友。
那样的话，他还能骗骗自己不在乎，不管程勉身边站着的人是谁他都能淡然面对。
上课铃响适时响起，程勉回去了，莫名其妙的对话到此结束，解读攥紧了手中的笔，一声脆响，笔尖断了下来，解读的手也被划了道口子，血珠冒了出来，落在纯白草稿纸上。
从那天开始，程勉还是像往常一样偶尔来找他聊天，破天荒地还会拿题目来问他。
时间久了，解读问出了自己憋在心里很久的疑问：“付清誉好像成绩不错吧，你怎么老往我这跑？”
程勉脸色那叫一个难看，他把试卷一抽，扭头转身走了，完了还觉得自己憋屈，就又折回来冲他冷哼了声：“我高兴，我喜欢。”
解读：“……”
体育课越来越少，在室内上课的时间却越来越多，一个月就四节体育课，一周一节。随着天气的变化，室外活动基本已经停止，只要室外上课，大片女生就叫苦不迭，直嚷嚷着会晒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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