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向童说:“我爸妈要离婚了……这是最好的选择了,我以前一直这么认为。”他还红着眼眶,惨兮兮地把养乐多打开了,双手捧着灌下一口,“但是真到了这种时候,还是会有一点点难过。”他蹭掉眼角余留下的眼泪,“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只是很多事情堆起来……”
管向童忽然停下来,很小声很小声说:“我有点累啊。”
他都上高三了,个子还是没有蹿上来,一双眼大大地睁着,因为不打篮球了,变白了好多,不再是健康的麦色好像就会失去一些朝气和力量了,眼睫上有泪,像受伤的兽,蜷缩着自己治愈自己。
江稍忽然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管向童立刻躲开了,说:“你个小崽子,你想干嘛!”其实是不好意思了,自己居然在哭,哭得这么惨又这么丑,隔壁桌都在看他们。他觉得有点丢人,更烦恼自己害得江稍和他一起丢人了。
江稍上高中后把头发染回了黑色,耳钉也不带了,现在已经长死。
管向童之前问他不觉得可惜吗,好不容易穿了耳洞,现在放着不管了,任凭它愈合。
江稍当时回得很平淡,好像什么事都不会引起他的情绪起伏。
“不会,以后还可以再打。”
“你不怕疼啊?”
“不疼。”
打耳洞怎么会疼呢。
江稍把目光落在管向童身上。
反而是没有安慰到管向童会让他心口闷疼。
管向童把眼泪都擦干了,眼眶不再那么红,他妈妈找过来了。夜晚十点的街原来这么热闹,周围闹哄哄一片,管向童被他妈揪着耳朵带走了,留江稍一人站在喧嚷的街口。
江稍回家被江母批了一通,姐姐在一旁听着,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这要是换做她,江母一定把江父叫过来一起教育她。
半夜十二点管向童打来电话,问他安全到家了没,自己被母亲骂了一通,江稍说:“我也是。”
管向童就在电话那边嗤嗤笑,过一会儿又说:“很晚了你不困吗?”
江稍反问:“很晚了你不困吗?”
“困啊,但是不想睡。”
“嗯,我不困。”江稍从床上坐起来,坐到写字台前,“你可以跟我说话。”
“说什么好呢?”男孩子的声音里盛着倦意,浅浅的呼吸声。
“哥。”江稍忽然说。
“嗯?”那边含糊地应一声,单音卷翘起来,像一滴水滑进耳朵里,好痒。
“晚安。”江稍说。
“好,那晚安啦。”
管向童以为江稍要睡了,主动挂断了电话。
江稍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坐着没有动,就坐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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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我以为一章可以写完!!!结果才一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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