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遇之被生生折磨了一个多月,瘦得不成人样,浑身是伤,一双眼睛也逐渐黯淡无光。
在审判结果将要执行的前夜,黑色的天空上,弯月如银钩,冰冷又可怖。
经过一场激烈打斗的傅遇之已经筋疲力竭,他靠着脏污的水泥墙壁睡觉,这段日子过得十分艰辛,导致他只要听到一点响动就会被惊醒。大约是觉得就要解脱,傅遇之难得毫无戒备地睡了过去。
梦魇像疯长的藤蔓将他紧紧缠绕,攫取他的生命力,一点一点将他逼向死亡。他真的太累了,无力挣脱,放弃的念头越来越强烈。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死亡才是恩赐。或许就这样死了,也不错。
就在他沉入深不见底的幽潭之时,有一双洁白如玉却力量十足的手伸了过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拉出冰冷的寒潭。在他的脸庞浮出水面的那一刻,他从梦里醒了过来。
倏地睁开眼,日思夜想的脸庞近在咫尺,傅遇之死气沉沉的双眸顿时有了光彩。
傅遇之又惊又喜:“阿卿,你怎么在这?”很快喜悦就被冲散得一干二净,他试探地问,“你是来见我最后一面的吧。”
沈卿不过多解释,扔了一套普通的军服给他,对他道:“穿上,有问题等你出去再说。”
傅遇之不敢多嘴,老老实实照做,三两下就穿好了衣服。
沈卿见傅遇之脸上遍布乌紫的伤痕还有干涸的血迹,消瘦的身体几乎撑不起这身军服,便知他在狱中吃了不少苦头。他心中五味陈杂,暗叹世事无常,傅遇之那样傲气的人竟然在牢房里受了这么多的折辱。
沈卿不再感慨,转身对他道:“走吧。”
两人从牢房走了出来,看守的人员已经被沈卿提前支走了,一路畅通无阻,他们很快走到了监狱门口,就在沈卿差点要松一口气的时候。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张灵川,他眼里满是失望地注视着他。
沈卿垂下眼,自知理亏,沉默不语。
张灵川厉声道:“沈卿,你果然还是放不下他!”
“灵川,我只是想让他活下来,就让他去我们见不到的地方,哪怕苟延残喘也行。”
张灵川轻蔑地笑了笑,嘲意十足道:“你想让他活着,是不是还想和他再续前缘?”
沈卿闭了闭眼,面不改色道:“灵川,我对你多有亏欠,今天我私自放走重刑犯被你抓个正着,于情于理你都可以就地处罚我。”
张灵川仿佛听到了荒唐的笑话,兀自笑了,“你明知我下不了手,但今时不同往日——”话音落下,他举起手枪,黑洞一般的枪口指着沈卿。
沈卿毫不畏惧,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傅遇之见状,急忙冲在沈卿的身前,“张灵川,你要杀就杀我,不要伤害沈卿。”
张灵川语气冰冷:“你滚开,不要碍眼。”
沈卿第一次见到这样冷酷的张灵川,来不及诧异,他推开傅遇之,大方走上前,握住张灵川的枪管,将其抵在心口,对他道:“灵川,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按照军法,你在这杀了我是应该的。”
张灵川看着漆黑的枪管,手指动了动,扳机也随之向后。只要他再用点力气,尖锐的子弹就会**沈卿的身体,牢牢地钉入他的心脏,满目鲜红。
眼看着张灵川就要按下扳机,傅遇之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场面顿时变得十分混乱。
一声刺耳的枪声响彻云霄,惊起枝头栖息的鸟儿。
张灵川看着大开的铁门,摸了摸腿间的鲜血,信息素开始散发,越发浓郁。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绝无可能出错。
只是,他有一刻因为沈卿动摇了。
三个小时后,一辆低调的黑色汽车快速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上的智能导航显示沈卿二人已经离开A市十几公里。
沈卿面无表情地开着车,回想起前不久的那一幕。那颗子弹没有**他的身体,也没有打伤傅遇之。张灵川将手枪对着自己的大腿射了一枪,血流如注,他却仿若个没事人一样,冷静地对他们道:“你们走吧,今天发生的事我会和元首解释的。”
沈卿心知张灵川是在帮他们,“谢谢,我会回来主动接受处罚的。”
张灵川将手枪别回腰间:“阿卿,你要记得你对我许下的诺言。”
沈卿不再停留,带傅遇之离开了这座令人感到沉重的监狱。
然而,沈卿离开后,A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A国元首被他的侄子软禁了,A国举国上下都被元首的侄子控制,他以沈潇生病不醒为由,宣告其无法继续担任帝国元帅,将帝国元帅一职交予张灵川,沈潇手下的军队也一并交给了张灵川管理。
沈卿逃亡在外,根本没有时间关注这些事,等他知道以后,已经晚了。
沈卿越想越恐惧,他自问:灵川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卿和傅遇之轮流开了五天的车,终于开到了A国边境。这里杂草丛生,人迹罕至,还有很大一片荒漠。S国的人还会和驻守边境的A国人产生冲突,因此两国交界处大小冲突不断,动荡不安。
沈卿是带着任务来到这里的,之前灵川清除了边境的变种人,然而前不久,边境又传来变种人袭击事件。他要彻底调查变种人之事,捣毁S国人体改造的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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