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班主任到来，林籽意收回飘远的思绪，听她上新学期的第一课。
“我叫华宜书，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语文老师。”新班主任边说边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她的名字和手机号码。
第一节课，新班主任没有正式讲课，介绍分科后大家该怎么学习，这学期语文课的教学大纲，她的教学方法，以及她的行事风格。
林籽意想起上学期开学，老吴递名片的场景，情不自禁地牵起嘴角无声微笑。
有了新班主任，会不自觉地与之前的班主任比较。
华宜书与吴迪是明显不同风格的两个人。吴迪风趣幽默，给八班的自由度比较高。华宜书人如其名，学识渊博，要求严格。
林籽意心情平静。若是从前，她可能会害怕这样的老师，会不会哪天就被骂被惩罚。但是读了这么多年书，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她好好学习，专心课业，没什么好害怕的。
新同桌态度冷淡，其他同学也不怎么相熟。
林籽意新学期第一天的感受：略为无趣。
还好赵小鱼没有“抛弃”她，午饭晚饭一起吃，放学一起走。
平淡如水的生活里难得的色彩。
赵小鱼了解林籽意，关心她在新班级的情况。
林籽意如实相告：“老师都挺好的，同学嘛，还不熟。”
赵小鱼：“你同桌是谁？”
林籽意：“程玉静。”
林籽意和新同桌的关系，可以用僵硬来形容。
除非必要，不然程玉静不会跟她说一个字，她说话的语气也有着敌意。
林籽意不傻，放弃和同桌友好相处的想法。
就是有点好奇，这敌意来源于哪里？她们之前可是素未相识。
过了几天，林籽意赵小鱼给了她答案。
中午吃着饭，赵小鱼突然问：“你和你新同桌关系是不是，不怎么样？”
林籽意点头。
赵小鱼停下筷子：“我前两天刚好听到别人说起她。”
林籽意：“怎么？”
赵小鱼：“用一个你认识的人来形容你就知道了。”
“谁？”想到那莫名其妙的敌意，林籽意突然想起一个名字，“刘慧？”
程玉静和刘慧有点像。
她性格里的偏执，比刘慧更甚。
刘慧是对成绩比自己好一点的人有敌意，对比自己厉害太多的人是敬佩的。而程玉静对所有成绩比她好的人都轻蔑甚至敌视。她会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目标是考过所有成绩比她高的人。她觉得自己是聪明的，加上勤奋，终有一天会超过所有人。
“她为什么对自己的智商那么有自信？”林籽意问。
“我跟你提出了同样的问题，据说是因为她读初中常常年级第一，还代表学校去参加竞赛。听起来很厉害对不对？”赵小鱼话音一转，“事实是，她读的初中比较一般，在市里算中等吧，竞赛拿了三等奖。”
“三等奖还不错啊。”林籽意不解。
赵小鱼解释：“那次竞赛，参与的人都得奖，特等一等二等三等。获奖证书直接寄到学校的，他们学校为了宣传，没说人人有份。她向好多同学炫耀过。”
林籽意疑惑：“她一直不知道三等奖人人有份？”
赵小鱼摇头：“后来知道了，但她觉得奖项比她高的，都是因为学校好，举办方看在学校的面子上颁的。”
林籽意默了默：“会不会是不喜欢她的人，故意捏造事实？传着传着就变样了？”
赵小鱼再次摇头：“我开始也这么想。讨论她的两个人，一个是她的邻居，一个是她的初中和上学期同班同学，有可能是她刚好得罪了这两个人。她们说着说着，就说起她们初中的论坛，她在论坛里因为竞赛这件事和人争论过。我问人借了账号，上那个论坛看过，确实是真的，本人实名发言。”
林籽意：“……”她无话可说。
赵小鱼把酱汁倒进饭里拌着吃：“你说，你怎么总是遇上这样性格的人？”
林籽意叹了口气：“没办法，‘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
“你继续背，我把饭吃完。”刚刚忙着说话，赵小鱼还没吃到一半。
“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林籽意流畅地把《孟子》里的这段背完。如此有意义的段落，她一直熟记于心，别说背了，随便挖空听写默写都不在话下。
一星期下来，林籽意和新同桌的关系始终如拼桌的陌生人。
她和一条走道之隔的孔月熟悉起来，但没有和赵小鱼那么知心。
林籽意也感觉到，孔月待自己也是同学以上朋友未满。
学习上会交流，会借对方的笔记抄，借对方的作业参考，升旗仪式体育课会一起走。
深入一点的话题不会谈，比如老师，比如各自的兴趣喜好。
像是游离在一个极其微妙的度上，有时候会无限接近，却不会越过半分。
这样的距离，对林籽意来说刚刚好。
她偶尔也会觉得无聊。
不过，无聊总比过于刺激好。
她在文科班的日子是泛善可陈。
而八班是异常“精彩”。
具体的故事她还是从赵小鱼这个传话筒口中得知的。
***
分科后，八班重新竞争班干部，赵小鱼和沈祈主动卸任让贤。
正班长没变，还是李鸣奇；副班长和文娱委员也还是郑怡梦；顾盼成功竞任物理课代表。
沈祈忙于跳级前的各种考试和手续，常常不在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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