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数月,闯入者们再一次造访灵初神殿。
幻境中的时光被停滞,在一日之内来来回回重复,三千年来不曾有过变化。
仿佛亘古不变。
“所以你们来找我们,又有什么事情呢?”一个素墟长老问。
容晏一笑,说:“此前我们被仇家追杀,不得已之下闯进了四方谷,各位长老不仅不与我们计较,反而体恤我们的经历,留我们在这里养伤。如今我们伤势也已大好,不便继续叨扰,所以打算向诸位辞行,并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意。”
蓝姣放下手中修鳞片的小刀,笑语嫣然:“这么客气做什么呀?其实多呆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关系。”
容晏语气礼貌而得体:“不瞒诸位长老,四方谷确实是世外桃源之所,使人流连忘返。若是可以,我们也希望能在此地长留。但我们担心仇家会有别的动作,实在无法放心留在外面的亲友。”
那边容晏和诸位长老客套来客套去,容煊和乌夜啼偶尔插嘴一两句。姜沅芷却始终沉默,回忆着所见所闻的一切。
墙上的壁画不曾变过。如今想来,当初在八方长知塔上所见的壁画只能算作是仿制品,却一直画到了星海纪,画出了荒原上万古宗的存在。而这本该是原版的神殿中的壁画却停留在了三千年前,再没有新的画面出现。
神殿中的长老们也不曾变过,梳理羽毛的依然在梳理羽毛,晃尾巴的依然在晃尾巴,修剪鳞片的还是在修剪鳞片,打节拍的仍然在打节拍。
虽然他们能够顺畅地与他们这些外来人交流,但除此之外,他们的行为乏味而单调,如同设定好的基础动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线索早就摆在眼前,可若非容煊提示,估计也没人发现那些细微处的重复。
这看似生机勃勃的四方谷中隐藏着的沉沉的暮气,本就是由此而来。假的就是假的,真正的四方谷已经在三千年前死去,再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姜沅芷无声叹了口气,低下头,神魂感知范围悄然改变,趁着其余三人与四族长老交谈的时候,默默感知灵初神殿内的空间波动。
——修真者感应外放几乎是本能一样的行为,尤其是对于精神属性见长的青渡一族来说,这样的行为就算被发现也并不会引起他人怀疑。只不过一般情况下这种感知是为了警惕危险发生,姜沅芷此时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种特殊波动上。
尽管留了退路也做好了被四族长老们追杀出逃的准备,但是撕破脸的时间越迟越好,不是吗?
外放的神魂之力忽然一动,感受到了某种属性的波动。
虽然此前寻找节点的任务几乎完全交给了其余三人,但是为了研究阵法,姜沅芷也反复接触过那些节点,这种波动方式实在太熟悉了,以至于此刻感应到的刹那便反应了过来。
姜沅芷顿了顿,缓缓抬起了头,目光看似无意地越过面前的四族长老,落到了他们背后的那尊神像之上。
遂古之树枝繁叶茂,树下名为初的神明唇角含笑。
姜沅芷抿了抿唇,左手食指中指扣在了右手腕银质手镯上,拨开了某个机关。
这手镯没什么杀伤力,不过是个类似于通话联系设备的机关而已。
她知道,其余几人贴身的某件饰品都在此刻震动了一下,外人看不出来,但自己却能感受到。
下一刻,她自地上一跃而起,向着四族长老冲去。
长老们神色一变,一时间也来不及拿出武器,见姜沅芷直接撞过来,一个玄楚的长老长尾一甩,劈头盖脸砸下来。
那尾巴之前在地上轻轻打着节拍,此刻却仿佛有千钧之力,几乎带了破空之声。
姜沅芷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去,她知道自己背后有人,所以也不必回头。
黑色的雾气如暗影般扩散,缠绕而上,将那蛇尾包裹其中。
乌夜啼面无表情站起来,手中灯盏牵着黑色的雾气,渐渐地发出光来。
她的这盏灯,作为本命灵器似乎并没有灯本该具有的能力,很多时候都只像一个漂亮的工艺品,动手时也多是黑色雾气,仿佛那灯只不过是一个禁锢雾气的笼子。
然而此刻,透过那些镂空的花纹,能看到火焰燃起,火苗并不算大,却越来越明亮。
——不,不仅仅是火的问题,是那灯中聚集的雾气慢慢淡去,才使得火焰更加明显。
那些黑色的雾气,才是这火的燃料。
有凄厉的哭声盘旋在神殿之中,凄厉尖锐,哀怨入骨,如同厉鬼的尖啸,听得人毛骨悚然。
容晏话音还未落地,手上已经出现了一把形状狰狞的弩.箭,刹那间机括声响,箭雨铺天盖地。
他的傀儡在之前两战已经消耗殆尽,此刻也只能拿着机关凑数,聊胜于无。
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容晏的机关和他的傀儡也真是一个画风的。玩傀儡的时候就专注于人海战术以多欺少,玩机关就是炮台攻击无差别扫射,场面非常壮观,一个人打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无差别扫射的意思就是他根本没有顾忌同样在攻击范围内的姜沅芷,姜沅芷也不停顿,周身升起半透明屏障,波光荡漾间箭支和别的攻击都被挡住。她完全放弃了躲避和反击,冲开封锁线而去。
感谢容煊的技术支持,“容煊前世的特产说不定能对幻境造成属性压制”也是他之前提出的一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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