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宥刚刚看着眼前和他差不多大的小个字拼命忍住眼泪的样子鬼神使差的就上手了,就像外公抱过他一样,温暖能给予人力量。
可真捧上这么个大体温他一下子就慌了,如果安慰人需要考试的话他绝对是零分,只能红着脸把人往怀里紧了紧。
他真的长大了,能照顾人了,淮宥悄悄心满意足的想。
盛昱良哭够了也开始觉得尴尬,可是立即停下来空气一定会沉默,他只能慢慢的减小音量直到实在是咽不出声来,脑袋不好意思的埋在淮宥衣服里,他其实不是爱哭鬼,他爸今天留信说再也不会来的时候他都没哭,只是在看到淮宥的时候眼泪突然忍不住了。
好像很委屈似的。
淮宥听着这人动静越来越小,最后只剩凝固的空气,他少年老成的拍拍盛昱良的背:“没事了啊,以后你有淮哥了。”
“淮哥保护你。”
说完他的耳朵红到了脖子根,第一次照顾人业务相当不熟练,只能从书里面照葫芦画瓢搬过来。
“我不是小孩子。”盛昱良郁闷的把头抬起来,眼睛肿的跟集市上的新疆玛瑙核桃似的。
“你就是小孩。”淮宥还嘴。
“那你也是小孩。”盛昱良即使刚哭完气势也不能输。
“我比你大。”淮宥虽然退一步但也要占个上风,手伸到一旁的桌上越过那杯水抽了两张纸递过去。
照理来说书里都是帮人擦的,但淮宥脸皮薄,微微侧着头时窗户投下的阴影刚好埋住了他敷粉的脸颊。
盛昱良抽抽呼呼的鼻涕眼泪一通擦,鼻子都揉红了,淮宥看不过去又递了两张,盛昱良一边擦一边瞅着淮宥湿掉的肩膀,毫不客气的说:“好脏。”
淮宥头大,这是谁的错?
这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心疼你个小兔崽子。
淮宥诽腹归诽腹但不会拿他刚刚哭的花鼻子花脸的事取笑,只是一屁股坐上了桌子支着腿,踢的凳子咯吱咯吱响,假装不经意的提起:“家里怎么了吗?“
“没什么。”盛昱良说。
没个屁,没有你会哭,花子信,我不信。
“噢,这样啊。”淮宥口是心非,他好奇死了,又不敢刺激盛昱良。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对着盛昱良瞪的溜圆。
“........”盛昱良心说你想知道的心都写在脸上了。
其实对盛昱良来说告诉淮宥不是不可以的事,只是他还没组织好语言,怕说出来显得他太惨,也怕眼泪憋不住。
那块衣服也没地了。
淮宥讪讪的说:”别想了,过去的尽量让它.......“
“我爸带着钱跑了,我妈早就改嫁了,现在我和爷爷一起住。“
淮宥的“过去吧”三字还堵在喉咙里就被盛昱良连珠炮弹式的话震住了。他收住了舌头,打算一句话都不问了。
于是淮宥问:“那你有钱吗?”
盛昱良:“没有,你收留我吗,淮哥?”
“淮哥哥?”
淮宥咬了个舌头,心算把枕头底下的五十块钱加上兜里的四块估计他爸那明天可以要十块一共六十四,数出花来都不会多出一毛,他痛恨自己今早为什么买了根小布丁,不然就能凑个整数了。
盛昱良可真可怜,爸爸妈妈都不在这刚找的不靠谱哥也穷的五体投地。
淮宥咬咬牙:“我.....”
盛昱良看着淮宥大有砸锅卖铁也要养活你的架势终于被逗笑了,脸放松了下来:“我开玩笑的,我妈知道了说不定会寄点钱,我爸.......不会饿死我的吧。”
淮宥点点头,他不能把钱给盛昱良,这事伤自尊,只能找机会多请他去小卖部,盛昱良没有的他有那他就补补他。
淮宥爸妈照顾他的时候吵架的时候多体贴的时候少,所以他也想帮帮盛昱良。
晚上回淮院的时候他妈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问他这个小白眼狼住的开不开心,问他爷爷奶奶给钱了没有。
淮宥说他住的挺好的,但是钱的事没那么快说,他想多住一会。
其实在家的时候除了他爸没什么人和他说话,爸爸也经常不在家里,有次家里来了个邻居问起他是谁,外婆尴尬说是他孙子。
邻居问淮宥奶奶:“你儿媳妇生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啊。”
奶奶尴尬的说:“这是离了婚的那个的孩子。”
桐梓巷这么大点的地方,一点风就能穿遍十里窗,有个人生了小孩又离婚的事很快就能变成妇女爷叔们的饭后谈资。
养花的事可以聊,女人男人的事可以聊,孩子和狗的事可以聊,只要吃饱了撑着,满肚子话都可以在饭桌上滚出来。
后来淮宥就很少下楼了,这个院子无形中给他树了一道高墙,墙内是他的家,墙外是他和形形色色的过路人,他的爸爸偶尔会打开门看看他。
但他不讨厌爷爷奶奶不讨厌爸爸妈妈,做父母的都不喜欢邻居说自己儿子的闲话,他理解爷爷奶奶。
经常会有人问“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他没法回答,他俩个都很喜欢,尽管爸爸出轨了妈妈对他很严厉,但如果爸爸妈妈能重新在一起,他们三个能幸福的生活是淮宥小时候最大的愿望。
但目前他的幸福就是毁掉三个人的幸福,那还是算了。
何况他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他认识了盛昱良,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某种熟悉感,淮宥衷心希望他能过得开心,过得比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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