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长,觉着如何?”
“能怎样,痛上两天也不碍事了。”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来好几个纱布包。“得,又得缝上几个了。”
“你这伎俩使得可以啊,我还以为你真是被那老鸨给打昏了过去呢!”
“道上讨食的,我老人家身子骨不经敲,不多备两手怎么行?你这混小子,我还没和你讨账呢,跑这大老远的,把我强带过来作甚?”
“可不是我,他硬要把你拉过来的!”
“道长,可是在此处多年?”正襟危坐的,像是临敌阵前的秘讨协议。
“我常年混迹各处,哪儿都呆过,没在一个地方久留过。”翘起他自个儿的小腿棍,一副自在悠然的口吻问道。“你是哪家的公子?找我可有要紧事?”
“云郡,解家。”手掌作拳紧握,好几次松开来却又紧握现青筋。欲言不止的,上下两片薄嘴唇不知开合了几遍,却仍是无话所出。卿乐见他这番反复作态,觉着这人可真是位闷葫芦,有什么事爽快些说出来不就好了,这样藏着掖着的,也不怕把自个儿给憋坏吗?
“若是没有要紧的,我老道可就去外头讨活计去了。”说罢挑起自己的行囊,哼着小曲调便要往外走去。卿乐听着这小调略有耳熟的,瞥见那闷声葫芦听见这小曲便绷紧了身子,心里那股子闲事劲便上来了。
“老道长,你哼的这小曲,是哪家的姑娘唱的?”
“这个呀,不是什么姑娘唱的,往年一位歌伎坐馆,唱的一嗓好音色,我过路偷学几句罢。”
“敢问道长!”听得他这番答话,像是紧紧捉住了什么,声量剧增,叫卿乐在一旁被吓了一跳。这人难不成是看上了这行当的姑娘,想要借这老道长来打探打探那佳人下落?“敢问道长…可曾记得,那歌伎,那姑娘,何姓何名?”
“二十年前的老旧事,我怎么记得清楚呢?不过那姑娘长得一副江南好相貌,又得上天偏宠,得了一副黄鹂好嗓音,唱的小曲确是叫人记忆颇深的。”
“二十年?!”卿乐被勾起了兴致,搬来一旁凳子便围听了起来。
“道长可知,那姑娘,后来如何?”
“嘿,说起这个,当年还是个乐道事。那姑娘小曲唱得好,渐渐的也有了不少宾客来捧场。某日一仙家公子路过,凭空两句嗓音便勾了他心魂,顶着风言风雨到了戏台上见着这姑娘面容,心里头那股爱慕劲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了。情爱这种事,来势汹汹的,任你能上天御剑,下地斩魔的,到了自个儿情初涌动,平日里那些个家伙技艺全成了纸上空文,半分抵挡不住它攻势。”砸吧两口凉茶水,指头轻磕案桌,像是城里树荫底下的说书先生一般,故作停顿。
“这事,当年传的沸沸扬扬的,闹集里头说什么话的都有。少年郎重情义,说什么都要把那姑娘给娶回家去。家里老一辈的固执惯了,不许他这样坏了门规的,他索性和那姑娘做了场人间私奔,许了那姑娘黄粱一梦。”
“怎么成了黄粱梦?难不成那少年郎做了负心汉,辜负了那姑娘?”卿乐已是一副静等聆听的模样,丝毫没有察觉,他坐在对面,手心青筋却是愈发显纹了。
“年少重情,你便是拿了他心胆,他也定不做那负心事。”停下在案桌磕叩的手指头,长叹一声。“姑娘家的,也是命数不好,若是生在官阁府中,指不定就成了哪段佳话姻缘。到底是仙家固执,派了人出来寻那公子回去,却要将那姑娘留在外世,不许入门,无论那姑娘与那公子如何跪拜讨辞,老辈的铁了心,一口回绝。都说死别最是悔恨,可生离一遭,却是叫人痛心一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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